標瞪著眼望著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傻兒子,頓時吹鬍子瞪眼起來,憤憤不平道:“錢!”
“孤的三千兩……不對!是三萬兩銀子!”
“還給孤!”
朱允熥的眼眶肉眼可見的不斷放大瞪圓。
然後,在朱標看傻兒子一樣的注視下,朱允熥鬨堂大笑了起來。
從開始的兩眼笑得睜不開,到捧腹大笑,到最後笑到肚子抽抽,只能是蹲在華蓋殿前的金磚地上。
啪啪啪。
華蓋殿前的金磚,被朱允熥拍的陣陣作響。
朱標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那是孤的錢!”
“爹……”朱允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仰起頭看向老爹,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眼看著太子就要發飆,展示當老子的威嚴之前。
朱允熥終於是平復了下來。
“給!”
“爹,甭說是三萬兩,就是三十萬兩,您開口,兒子都給你弄來!”
“過會兒,兒子就讓人將您那三……三萬兩銀子送過來。”
戶部是戶部,內帑是內帑。
大明宗室的俸祿是俸祿。
朱標聽到兒子真的要送來三萬兩銀子,重視是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又瞪了兒子一眼,朱標沉著臉道:“眼看著你就要成婚了,這三萬兩孤要置辦東西,賞給那兩個丫頭。”
說完之後,太子朱標就是一副自家養了十幾年的豬,禍禍了別人家白菜地裡的好白菜,為別家感到可惜的表情。
朱允熥好不容易從金磚地上爬了起來,攙扶住老爹的手臂:“這銀子本來就是為了貼補兒子成婚之用。”
朱標立馬轉頭,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朱允熥認真道:“青溪九曲那邊的太孫府,從兒子被冊封為太孫之後就開始由戶部和工部營造,耗費頗多,為兒子個人私事耗費國庫,兒子總是覺得不妥。
這蹴鞠賽的盤口繳稅,也算是補上這個缺口。
至於兒子成婚之用,雖然是內帑支出,可宮裡頭這些年哪裡還有多少內帑存餘,前些年都是勉強支應著朝廷,也就這兩年才好轉了一些。
兒子如今雖然沒什麼本事,可也算是長大了,總不能一直伸手向家裡要錢,內帑還得留著給爺爺和您賞賜朝廷的有功將士,年節之用。”
從頭到尾,朱允熥是絕口不提一字,自己除了以上這些目的,還有著是因為要割大明富裕士紳商賈韭菜的原因。
割韭菜的事情。
只可做不可說。
朱標卻是拉住兒子的手腕,臉色嚴肅道:“不單單是你爺爺說的底線要守住,不可剝削百姓那所剩無幾的存餘。還要顧及好手尾,不可總是鬧出人命的官司來。”
朱允熥忙不顧的點著頭:“您就放心吧,往後那些人總是會有贏的時候,有輸有贏才附和常理。但這個盤口坐莊,卻總是不會輸的。”
天底下就沒有坐莊的莊家輸錢的事情。
這是朱允熥在很久之前,血的教訓。
不提也罷!
朱標見兒子已經將事情都考慮到了,也不再多說,揮揮手。
“你去吧,近來莫要再惹事,好好的守著上林苑監的紅薯地,等著成婚大典辦完,為你爺爺添幾個皇重孫。”
朱允熥眼睛一斜:“您也想抱孫兒了吧。”
太子朱標立馬兩眼豎起,伸出手掌,做怒目狀。
“找打!”
“快滾!”
……
“快!”
“再快一點!”
“務必在天黑之前回京入城!”
從太平府到應天城的官道驛路上,一行人駕馬疾馳,頭不抬起的悶著頭驅馬向著應天城趕路。
走在最前面手拿馬鞭的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頂著滿臉的黑灰,穿著一身站滿落灰的袍子,打馬領頭,不時的回頭低吼兩聲。
幾名扈從緊隨在解縉身後不落半步。
一名扈從頂著乾裂的嘴唇,看了一眼已經落到山頂的日頭,操著沙啞的嗓音說道:“解學士,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應天城外了,不妨入城之事。學士一路從太平府趕回京,一口水都沒喝,還是先歇息片刻吧。”
解縉頭也不回,一心投奔應天城:“如此大喜之事,國朝幸事,本官片刻不敢耽誤!勞煩諸位再忍耐一二,入京之後,本官去太孫那位諸位請功領賞。”
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