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裡琢磨著陰謀詭計的卑鄙政客?
正當想要表明自己一心為了大明的時候。
外頭,原本還嚷嚷著要去睡覺的朱尚炳卻已經是黑著臉竄了進來。
朱尚炳一進到小書房走到茶桌前,就盤腿坐在了朱高熾對面的位置上。
「你不是說要歇息嗎?」
這話是朱高熾問的。
朱尚炳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朱允熥:「能不能把二十三叔送走。」
這話就明瞭了。
必然是朱桱知道東宮小書房的規矩,朱允熥到了小書房,他就不敢過來,便跑去吵剛剛回京的二哥家的大侄子。
朱高熾笑了笑,為朱尚炳倒了一杯茶。
朱尚炳一飲而盡,隨後便疑惑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二十石?要做什麼事?」
被朱尚炳將這件事情又提了起來,朱高熾臉色一頓,便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一邊聽著解釋,一邊喝著茶的朱尚炳,盯著朱允熥的眼神漸漸變得曖昧了起來。
最後冷笑兩聲。
「我雖然不知曉農事,但也知道地力有限,每歲收成大致。」
見朱允熥不搭理自己。
朱尚炳揮手指向面前的茶桌:「你要是真的能做到,我就吃了這張桌子?」
朱允熥立馬笑了起來:「當真?」
「坐墊我也吃了!」
「這是你說的。」
「我朱尚炳說的!」
朱尚炳昂著頭,滿臉的不信邪:「要是你做不到呢?」
「我讓你和十七叔一樣當大都督。」
朱尚炳沒成想竟然有了這個一個意外之喜,眼前一亮,感謝可愛的二十三叔。
隨後,又趕忙沉著臉:「這可是你說的。」
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澹澹道:「君子一諾千金。」
朱高熾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篤定自己的想法了。
他眨眨眼看向一旁的解縉和夏原吉兩人,便見兩人眼睛裡也透露出了一絲狐疑。
自己怎麼看,都覺得炳哥兒要被熥哥兒賣了,還要幫著熥哥兒數錢呢?
難道自己看錯了?
朱高熾沉著臉輕咳一聲,輕聲道:「不管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但你要是那般懸賞民間,皇爺爺還是會打斷了你的腿。除非你覺得以利驅民棄地尋寶的事情發生,皇爺爺還會對你縱容寵溺。」
本來還想講道理讓小胖相信自己能待他開眼的朱允熥,忽的停了下來。
朱允熥眉頭一挑。
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一茬。
看來自己果然是在交趾道待得太久,被陳瓊那個註定要爛的給帶歪了,只知道手法粗糙的辦事。
陳瓊
真該死!
朱高熾見朱允熥終於是醒悟了過來,臉上露出笑容。
他哼哼著輕聲道:「公侯之爵,千金之賞。你覺得這天下還有多少人能繼續老老實實的做事情?」
已經認識到自己謀劃和該死的陳瓊一樣粗糙的朱允熥,開始沉默不語。
夏原吉瞧了瞧,便開口打了個緩和。
「若是臣知曉世間有那等事物,也定然會欣喜若狂,恨不能下一刻就握在手中。」
替太孫解釋了一句,夏原吉又道:「只是我朝開國以來,公侯之爵,幾乎皆為開國有功之臣,與陛下篳路藍縷、蕩平天下而得。
如今尋得幾物,便可位列公卿,與國同休。不說民間之百姓,便是臣也心動不已。若真要如此懸賞,臣都想掛職外出搜尋。」
老夏是懂人心和經濟的。
朱高熾目露滿意的盯著夏原吉,默默的點著頭。
這裡都是自己人,朱允熥自沒有稱孤挽尊的姿態。
他很直率的點頭嗯了一聲,開口承認道:「是我想錯了,財帛動人心,公侯之賞,民間必然生亂,再無人心思勞作。」
朱高熾看了看,便建議道:「行文地方,告示天下,尋得諸物有賞。此文可妥?」
不說賞賜何物,卻也讓天下人知曉朝廷在找這麼個東西。
有心人自會關注,雖然不可能直接帶來一股尋找種子的熱潮,但卻是最穩妥的辦法。
朱允熥點頭同意:「便照此行文地方吧。」
無疑,朱高熾的建議是穩妥的。
成熟的政治手段就是如此,話從不說滿,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