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的輪椅被太監放在了地上,他平靜的掃視在場眾人,看向草坪上的戲耍玩意,默默一笑。
臉上帶著無奈,最先看向還在打著嗝的二十三弟:“整日胡鬧,大本堂的學業可曾落下了?方先生是位好先生,要多跟在先生後面學習。前幾次李賢妃還託人與我說起你,已經如今不曾回她哪裡了。”
人小鬼大的朱桱,這時候一點也沒了往日裡的歡脫,整個人闆闆正正的挺直了腰板。
等到太子哥哥問完了話,已經停下了打嗝,低著頭緊張兮兮的小聲回道:“功課不曾落下,方先生昨日還誇臣弟,是大本堂裡最聰明的人!母妃那邊……母妃做的吃食不如東宮的好……”
朱標愈發無奈的苦笑著搖頭。
早年間,他對那些前頭的弟弟們都是嚴加管教的,等他們長大了還是如此。
只是如今,對這幾個小一些的弟弟,卻是更多了些寵溺和放縱,管教上也比前頭那幾個弟弟要鬆懈了些。
“等會在東宮用完了膳,讓人弄一份出來,帶回李賢妃那邊,讓你母妃也嚐嚐東宮的吃食如何。”朱標叮囑了一句。
朱桱便不停的點著頭:“臣弟曉得了。”
這時,朱標又看向三個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
二丫頭和三丫頭還小,還要養在宮中不少年月。
朱標臉上帶著些不捨的看向大丫頭朱清靜:“長興侯是朝中功勳,早年他父親為咱家死戰而亡,他接替了他父親的事業,為了咱家浴血奮戰。他兒子耿璇是個厚道的人,如今也算是承襲了耿家的家風,在軍中做事。不過咱聽聞,他倒也是個體己柔情的漢子,想來不會虧待了你。便是他要負心,你三弟弟也會替你出頭!”
說著,朱標目光大有深意的伸手瞪著愣愣站在原地的朱允熥。
原先還不曾將親事放在心上的朱清靜,這時候忽的眼睛便紅了起來。
朱允熥不由的小心翼翼的在老爹面前,湊近到大姐身邊,從袖中遞出一塊手帕。
聽著老爹話裡的意思,老爺子已經是同意了長興侯耿炳文為自家兒子耿璇求娶宗室女的事情。
大姐也就是這麼一兩年裡,就要被嫁出宮去。
現在她是朱家女,出了宮,那就是耿家婦。
到時候,不論在外頭經歷了什麼,皇家是不能說什麼的。但自己這個做弟弟的,依著老爹的意思,才是能替姐姐出頭的人。
而朱標卻已經看向湯鵲清和沐彩雲兩女,臉上則是表現出更多的寬容和愛撫。
“信國公這輩子做了很多事,如今回了老家,倒是叫老爺子和咱想念的緊,如今你能入宮,與我家這混小子定下親事,算是我家的幸事,往後他若是做錯了事,你只管與咱說,咱替你出頭。”
湯鵲清低著頭,不敢想昨夜裡發生的荒唐事,只是一個勁的福身,嘴裡念道著天家垂愛,信國公府才能恩寵不斷。
朱標揮揮手,說了一句老爺子和信國公都是一個地方走出來的,如何都不算恩寵,便看向了被放在最後的從那遙遠的雲南,第一次進到應天城的沐彩雲。
朱標輕嘆一聲:“去歲我病重,聽聞兄長得訊之後便一病不起,我心中難安。所幸後來派了太醫過去,遞了奏章回來,才知道兄長已經漸漸痊癒。多年不曾見兄長,他是替咱們家裡頭守著雲南那塊地的,老爺子和我都念著他。
往日裡不敢說,也不曾想到過。唯恐委屈了兄長,才沒有提及一家人親上加親的事情。如今你來了,便踏踏實實的住下,就如是在雲南侯府裡一樣。
太孫妃是一早就定下的,想來兄長也真的不會計較這些,你側妃的位子誰也動不得,往後也是如此。倒是全便宜我家這混賬了,委屈丫頭你離家回京。
等你們成婚的時候,我便去信讓兄長回京。想來那時候你大哥也該是能擔事了,到時候就叫你父親留在京中。”
或許是朱標對沐英這位將他帶大的兄長格外的思戀,說的話也就顯得有些多了起來。
不過在場,不論何人,哪怕是湯鵲清也不曾有過半分的嫉妒。
說起來,西平侯沐英那是什麼人?
早年可是國姓啊!是皇帝老爺子和馬皇后的義子啊!
這樣人家的閨女,不論嫁到哪家,那都是要做當家主婦的。哪怕是嫁入皇家,也該是正妃的位子,如今只能做一個側妃,不論如何說,都是委屈了人家。
沐彩雲已經是泣不成聲,所幸有湯鵲清在一旁,輕輕的將她抱住,安撫著將腦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