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陣孩童的歡呼聲。
“哇啊啊……”
“這就是勞山皇莊嗎?”
“我要吃允熥說的油炸魚!炒田螺!煎泥鰍!”
“允熥!”
“允熥!”
“你快出來哇!”
聞聲,馬車裡眾人臉色頓時憋笑到扭曲起來。
數遍整個應天城,恐怕也是有二十三皇子,才敢如此肆無忌憚,不知畏懼的對待監國皇太孫了。
朱允熥臉上也是帶著一絲尷尬,可他拿已經皮的能飛上皇極殿的小二十三叔也是無可奈何。
“下去吧。”
朱允熥沉聲說了一句,坐在最外面的將作監張大匠,立馬是兩腿一顫,幾乎是滾著到了車廂外面。
兩名正正經經科舉出身的工部主事,就顯得很是從容,雖然有在太孫面前的拘謹和恭敬,但不妨礙他們翩翩揮灑官袍衣袖,走出車廂,踏足地上。
朱允熥最後走出車廂,剛剛下了馬車。
就看到遠遠的甩開湯鵲清和沐彩雲兩女,獨自一個人在旁邊的空地上撒開歡打著轉奔跑的小二十三叔朱桱。
還不等朱允熥氣的要開口責罵的時候。
只見原本還在歡脫奔跑的朱桱,腳下一個不穩,以撲狗吃屎的姿勢,雙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扒拉著,一聲驚呼尖叫,整個人就埋進了空地上的草地裡。
兩名工部主事立馬側過身,對這一幕不敢多看。
這些日子一直帶著朱桱的湯鵲清和沐彩雲兩女,趕忙上前將朱桱從草地裡拖拉出來。
朱允熥一臉的黑線,正欲出口教訓一番。
勞山皇莊那邊的老村長已經領著那兩名少年郎迎了過來。
“草民參見皇太孫。”
老村長高呼一聲就要跪拜,朱允熥眉頭一挑。跟在身邊的孫成便立馬帶著人上前,穩穩的將老村長給托住。
朱允熥無奈的笑著:“上一回來的時候,咱就和您說了,不必見禮。”
老村長躬著身抱著拳,笑道:“太孫仁厚,不願老頭子行禮,可老頭子也不能因為太孫的仁厚,便忘了這些禮。”
朱允熥點點頭,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轉口道:“莊子上今歲春耕如何?”
說著話,他已經領著身後的一幫人,烏泱泱的向著皇莊走過去,目光則是投注到遠處連綿的田野上。
老村長由兩名少年郎攙扶著,跟隨在朱允熥身後,爽朗自通道:“咱們皇莊每歲都是最先做活的,別的莊子開始插秧,咱們皇莊就基本已經將秧苗都插完了。”
說著話,老村長揮手指向離著皇莊最近的一片水澆地:“如今,便只剩下這一塊地了。今個正午過後,莊子上的兒郎們就能給忙活完了。”
朱允熥一路走一路聽著老村長的介紹,快要到村口的時候,鼻子不由微微一皺。
側目看向一旁的幾座土窯。
他開口道:“去歲讓孫成教會莊子的法子,如今田地可都曾用過了?”
他說的是土化肥的事情。
這是去歲老爺子萬壽節那一陣時間,讓孫成安排到皇莊裡做的事情。
那時候,足利梅蝶還溼了一身的水肥料。
便是被他給殺了,也是渾身滂臭的死去。
兩名工部主事已經是因為土窯裡散出的刺鼻氣味,默默的伸手捂住嘴鼻。
老村長則是拍著胸膛說道:“太孫交代的事情,莊子上不敢耽誤。今年犁好地後,就往所有的田地撒了頭一茬的肥料子。今天就等這最後幾塊地插上秧,明日就可以追一次肥。”
朱允熥見老村長事事都安排的妥當,滿意的點著頭:“這些肥還是要多多的弄些出來,隔斷時間就要往田裡頭追肥一次。今年咱們莊子,一定要弄一個大大的豐收出來。”
老村長忙不顧的應著:“一定一定!有太孫的話,今歲定然是能大豐收的!”
朱允熥笑了笑道:“只要今歲能大豐收,咱便請奏老爺子,讓老爺子再來一趟莊子。”
老村長趕忙躬身應是,發誓做保證,一定要皇帝老爺子來親眼看一看今年大豐收的場面。
朱允熥揮手向前一指:“走吧,待咱去看看機子做的怎麼樣,也不知道幾家的嬸子用的可還習慣方便。”
說著話,朱允熥的目光卻是悄無聲息的掃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那兩名一直掩著嘴鼻的工部主事。
少頃。
眾人便已經是進到莊子裡,到了一處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