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明尊貴的晉王殿下朱堈與同樣尊貴的燕王殿下朱棣,帶著整整一個千戶所的錦衣衛,以及更多的京衛官兵,從應天東城趕向西城的路上。
位於西城的獅子山上下,已經是徹底的亂了。
入目所及之處,盡是城中發現自己被人狠狠的欺騙了一把之後,而惱羞成怒的百姓們。
山道上擠滿了人,所以這些百姓就讓獅子山又多出了好幾條山路來。
若非是有西城這邊的少許錦衣衛和西城大營的官兵,在最危險的時候衝到了山上,將那片宅院給護住,這時候恐怕山頂上已經是不見半塊磚瓦。
而在這短短的時辰之內,應天城今天有一小半的菜蔬都已經被堆積在了獅子山頂上。
已經昏厥了許久的應天府和上元縣衙門官員,這時候幽幽的醒了過來。
在最後關頭喊出聲提醒官府差役去叫西城官兵前來支援,派人去朝廷通風報信的應天府通判,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塊兒。
他先是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按在腰上,似乎是顯得渾身都疼的樣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同僚們。
“如今是何情況?”
應天府通判望著眼前,層層灌木和矮牆後的獅子山,只是看了一眼那滿山的百姓,這位通判大人就不禁幽幽的呻吟了起來。
“通判,西城這邊大營的官兵已經擠到山上去了,將那片宅院給護住了。”
“朝廷那邊也已經讓人去稟報了,就在剛剛有人快馬趕回來傳話,說是晉王和燕王二位殿下,已經是親率錦衣衛前來獅子山支援。”
幾名一直守在格外大人身邊的官府差役,小聲的稟報著。
應天府通判眉頭卻是勐的一跳,曾的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回頭看向幾名同樣爬起來的同僚,遲疑的念道著:“晉王和燕王親自帶著錦衣衛來了?”
呀的一聲。
所有人就看到應天府的通判,已經是奪門而出,向著前面的獅子山徑直的衝了過去。
一名守在外頭的小吏看著通判大人直直的向著這邊與獅子山中間的水田衝了進去。
急的是跟在後頭大喊著:“大人!大人!這邊有路!”
然而還不等這人將應天府通判給喊回來,身後一眾府縣衙門官員已經是緊隨其後的衝了出來,緊跟在應天府通判身後,涉足在水田裡。
噗通一聲。
在一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差役眼裡,只見應天府通判已經是整個人翻滾在了水田裡,隨後就那麼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一片已經長得大腿高的水稻中間。
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跟在應天府通判身後的那些府縣衙門官員,竟然也是紛紛摔倒。
再一次的昏厥不醒了過去。
看著這幅場面,已經趕到近處田埂上的差役們,臉色難看至極。
“快啊!還愣著做甚?將各位大人們都抬上來!”
“再叫了人過來,將這片水稻給重新栽種上,萬萬不敢毀了這塊莊稼!”
差役們一陣忙碌,手忙腳亂的將這些個昏厥在了水田裡,渾身都沾滿泥漿的大人們給抬到了田埂上。
領頭的差役忘了一眼不遠處人頭攢動已經到了摩肩擦踵地步的獅子山,憤憤的跺跺腳。
“娘希匹的狗東西們!”
年紀小一些的差役們也不知道,頭兒是在罵哪一方人,只顧著將各位大人們又給重新抬回到先前的院子裡。
且說另一邊。
已經是帶著兵馬從東城趕到了西城錢倉大街的朱堈、朱棣兩人,只是一抬頭就能看到前面近在遲尺,已經人滿為患的獅子山。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朱堈是吃驚道:“這麼多人?”
說著話,他就轉頭看向身邊的老四。
朱棣臉色陰沉,只是細細一看,便知曉此處已經彙集了應天百姓不下萬餘。
事態遠比自己先前所預設的要更加嚴重。
只要這個時候一個處理不好,或者當真其中摻雜了有心之人,只需要一些小小的動作,就能讓這上萬名百姓徹底的暴動起來。
到時候,就不是一座獅子山被這些憤怒的百姓蕩平的可能了,而是整個應天西城都將要陷入混亂的局面。
當一個人的憤怒被乘以萬倍的放大,這種具體的憤怒會如同最毒的藥一樣蔓延的到處都是。
那時候,就算是西城這邊有一座座京衛大營,無數的官兵駐守。
除非是皇帝當真敢下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