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操縱輿論,朱允熥敢說自己是整個大明朝最熟悉並且瞭如指掌的人,無人能出其右。
經歷過後世那一天一個頭條的輿論轟擊,有著無數私家解密運作手段的文章,對於如何操縱輿論,可謂是經驗豐富。
在朱高熾那良善的表情下。
朱允熥哼哼一聲:“朝廷現在不會出面解釋什麼,還不到時候。”
解縉卻是急了。
他本就看不慣那些人憑空誣衊任亨泰,對於這位良善的禮部左侍郎,解縉在發現對方的良善之舉後,心中是敬佩不已。
這時候聽到朱允熥說朝廷暫時不會出面,當即追問道:“太孫難道就要任侍郎一直閉門不出,忍受外面的風言風語,忍受那些謠言肆意嗎?”
他不認為讓人去掌嘴那些散播謠言之人,就能遏止謠言。
朱允熥搖搖頭:“大紳兄是認為,現在懲治那些散播謠言之人並不能解決謠言本身的問題吧。”
解縉癟著嘴不說話,但是臉上那憤滿的表情卻是清清楚楚。
朱高熾也在一旁點著頭,顯然是如解縉一樣想的。
朱允熥笑笑:“他們既然已經不管不顧,做出如此下賤之事,那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狠了。”
這話,將解縉的好奇心給拽了回來,眼睛裡立馬露出急切的神色。
朱允熥說道:“還要勞煩大紳兄,去尋訪任侍郎的左鄰右舍,還有認識他那侄兒、外侄女的人家,讓這些人都到皇城門前,去為任侍郎喊冤。”
解縉滿臉的疑惑,旋即露出明悟的表情。
朱高熾卻是長大了嘴巴,他算是沒有見識過這等讓人堵自家門的事情。
只是朱允熥卻微微的笑著看向他。
朱高熾眼珠子一轉,方才反應過來,不由低聲道:“熥哥兒是要將這件事情鬧大,鬧出百姓輿情出來?要借最熟悉任侍郎他們家的百姓,來為任侍郎正名?”
朱允熥點點頭:“朝廷說一千道一萬,不知真相的百姓也只會認為這是我們在包庇維護任亨泰。只有從同樣是百姓們的嘴裡說出來的話,才是他們願意相信的。”
朱允熥很清楚,在任亨泰現在這件八卦緋聞的事情上,百姓們會天然的盲目聽信自己所聽到的那些謠言。
他們這個時候,不論官府和朝廷做出怎樣的解釋,都只會認為這是在官官相護,甚至是朝廷包庇大臣。
這是天然的對立和結果,並不是就說那些百姓是愚蠢的。
而有心之人,卻總是能透過這樣的事情,不斷的打擊官府和朝廷的公信力,導致官府和朝廷越描越黑,怎麼也解釋不清一件本就清清白白的事情。
朱允熥這時候又說道:“等到這件事鬧大了,拜年到了大紳兄繼續出力的時候了。”
說著話,朱允熥目光幽幽的盯著自己面前的解縉。他今天是看得清楚,解縉就是要為任亨泰那個倒黴蛋打抱不平。只要是任亨泰的事情,交給他必定是能辦妥的。
朱高熾還在一旁思索著朱允熥所說的關於百姓聽信誰的言論的問題。
解縉已經是挺起胸膛,雙手抱拳:“太孫儘管吩咐,臣定然辦的穩妥!”
朱允熥壓壓手:“不必這般嚴肅,咱只是在想著啊,既然那些人不顧君子之風,編排任亨泰,那也就不要怪我等去說他們那點涉及名聲的事情了。”
解縉聞言,當即皺眉。
他不滿那些人編造任亨泰的事情,對自己要去編排那幫人的事情也有些遲疑。
《天阿降臨》
然而,左思右想之後,解縉一拍大腿,咬著牙道:“以直報怨!臣願意去做這件事情!怪只能怪他們先行卑劣之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朱允熥見到解縉點頭答應,這才將後續的謀劃緩緩說出。
“我會叫孫成和田麥二人,幫著大紳兄去搜集一些那些人的私密事。那些人能做出編造任亨泰的事情來,便斷無可能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
“或許,只有他們自己幹過出這些事情,才能將其編造的如此真實。”
一聽朱允熥這樣說,那些人或許才是真的幹過近來謠言之中的事情,解縉眼神立馬鋒利了起來。
朱允熥卻幽幽道:“等孫成和田麥將那些事情蒐集起來,大紳兄也不必指名道姓,只需要將這些人的細節描寫出來,而後就是著重闡明他們所做的事情。若是大紳兄不齒於此事,大可召集些國子監信得過的學子,年輕人嘛總是會在這些事情上自發的延伸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