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拳風聲,一道道的低喝聲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在宮苑工地上,簡單熟悉過後,便開始日常打拳錘鍊身體的朱允熥,正大開大合的練著殺人術。
一旁的石桌上,朱尚炳和朱高熾安然落座,兩人正就著幾樣鹹菜,喝著白粥。
朱高熾望了眼還不打算結束的朱允熥,便對一旁的朱尚炳問道:“昨天你和熥哥兒暗中較勁,是不是輸了?”
彭。
朱尚炳將碗拍在桌子上,瞪著眼睛盯著朱高熾:“咱何曾輸了!”
朱高熾眼珠一轉,幽幽道:“昨天你可是用了雙手,熥哥兒只用了一隻手。”
朱尚炳惡狠狠的瞪了朱高熾一眼,憤憤道:“你只管讀你的書,我等兵家武事休要不懂裝懂!”
說完之後,朱尚炳為了拜託糾纏,便轉頭對著還在操練的朱允熥喊道:“熥哥兒,再不吃這粥可就涼了?”
原本揹著身的朱允熥,聞聲轉過身,幾套虎爪掏心打出,最後運氣平復,方才收了拳腳。
一邊擠出衣衫上的汗水,一邊走到兩人面前。
“爺爺和各家叔叔們,這會兒都在幹什麼?”
說著話,朱允熥便落了座,挑起幾樣鹹菜放進白粥裡一拌,便滋熘熘的喝了起來。
朱高熾這會兒已經吃完,放下碗快,擦著手和嘴,說道:“剛剛聽到的訊息,一早爺爺和叔伯們,就出了宮。”
朱允熥將臉從碗裡抬起:“哦……他們去哪了?”
朱高熾神色一暗:“爺爺他們去孝陵那邊了,應當是帶著各家叔伯去祭拜奶奶。”
朱允熥默默點頭,繼續低下頭喝粥。
朱尚炳這時卻是看了一眼朱高熾,隨後低聲說道:“昨夜裡,爺爺當著大夥的面,說的事情……”
朱允熥揚起了頭,帶著碗一起的,將最後一點白粥喝進肚子裡,放下碗,抹著嘴道:“你是說爺爺不想當皇帝的事情?”
朱尚炳和朱高熾兩人,同時的轉頭看向四周。
隨後朱高熾用只有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朱允熥撇撇嘴:“沒什麼好忌諱的,不信你們兩現在出宮,就會知道,如今整個應天城恐怕都在傳這件事情了。”
說完之後,朱允熥低低的笑了兩聲。
先前一套拳打完,昨夜的酒也就算是徹底散去,記憶和神識自然也就清醒了過來。
這時候再去思考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就會有另一番的感悟。
朱尚炳卻有些不大相通道:“這等事情,總不可能會有人膽敢給傳揚出去吧?”
朱高熾卻是目光一轉:“要是……爺爺他自己傳出去的呢……”
朱尚炳渾身一顫,目光呆滯的看了看朱允熥和朱高熾,有些後怕的低聲問道:“爺爺是準備坑人了?”
朱允熥笑了笑,接過彩蓮那丫頭送過來的溼毛巾,擦拭著臉上、脖子上的汗水,澹澹的看了一眼朱高熾。
朱高熾立馬開口解釋道:“我家如今可謂是上下一心,眾志成城。此處不會出亂子,那麼就到了去試探外頭的時候了。”
等朱高熾解釋完之後,朱允熥這才點頭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現在,就看到底會不會有人覺得這是一個可趁之機,然後暗中私下裡做些手腳。”
朱高熾目光則是一沉,森森道:“今科已經進行到鄉試階段了,後面就是會試、殿試,爺爺是準備在此之前,將能夠掃清的阻礙都給清出去,回頭大概就能從容應對今歲恩科了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高熾目光幽幽的看向面前的朱允熥,他希望這個時候能夠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桉。
朱允熥卻是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事情總是要一步步的辦,一樣樣的來,今年咱們家要辦很多事情。”
朱高熾想了想,點點頭,便看向不遠處,兩名小宮女正在捕捉著一隻蝴蝶。
朱尚炳卻是聽得滿頭霧水,心中焦急的伸手撓撓腦袋,不解的詢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們這樣,會顯得我很笨啊!”
朱允熥笑著看向這位堂兄弟。
朱高熾則是搖搖腦袋,滴咕道:“武夫,去關心邊疆的戰事就好了。”
朱尚炳愈發氣惱,哼哼著:“那到底會不會有人中招啊?”
……
“必然會有人中招!”
孝陵,在皇考孝慈皇后的陵墓前,朱棣肯定的對著身邊先前提出問題的朱堈稱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