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眨著:“臣當真是不曾想到,太孫已經就此事,有了如此之多的準備和設想。”
“不過是些許想法而已,不足之處還是要大紳兄查缺補遺。”
解縉點點頭:“秉筆書寫文章的人需要多找一些,國子監和翰林院有很多同僚及學子們,可以出些筆墨錢,請了他們每旬刊印前,寫好文章。”
朱允熥滿意的看著已經自發的開始對書局文報提出建設的解縉。
一個合格的官員,是需要有主觀能動性的。
在朱允熥看來,很多時候,他覺得過幾十年後,權傾朝野的那位嚴閣老,在某些程度上遠比被冠之以忠臣的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要更符合臣子的身份和角色。
嚴嵩思考的是如何辦好皇帝交代的事情,如何維持朝廷的局面。
而徐階那些人,心中到底有幾分是屬於皇帝的,就不足與外人道也了。
他倒是清楚,便只是徐階一人,其老家松江府便有半數田畝是徐家的。
如此,從皇帝的角度去思考,何為忠臣又何為奸臣,很多時候並不一定是從普通人的角度去評價的。
這就是簡單的屁股問題。
而此刻,解縉已經被自己帶著在心學上向前,跨出了好大一截距離,在有書局文報能為其傳播思想的前提之下,他能夠主動去思考如何推行這些事情。
儘管朱允熥認為,這中間有解縉的私心存在,但只要事情能辦好,他便無所謂如何。
解縉這時候已經徹底的陷入到將心學新思想傳播到整個大明朝的暢想之中。
他沉聲振振道:“最好還是要聘請幾位筆力卓絕之人,能一直身居書局之職。臣以為,大本堂方孝孺先生,可以作為闡述心學起源和道理之人,臣持筆闡述知行合一之理。”
“至於朝中緋聞,民間野聞,臣以為可以請國子監的學子們持筆。一來,國子監的學子更活躍,於民間發生的事情也更為了解;二來也算是為那些家境貧寒的學子找補一些用度。”
說到這,解縉抬頭看向朱允熥,小聲道:“只是營造書局,聘請筆者,刊印文報,耗費恐怕不小……”
朱允熥瞪了一眼解縉:“這筆錢咱出了!往後說不得,咱還能透過文報,大賺一筆!”
替人打廣告嘛,廣告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如今大明已經發展出了不少大型的行商,商賈們的產業發展,以浙江道為例,已經有集中化的趨勢。
這些人貨運天下,已經開始注意到了商品名聲的傳播的重要性。
解縉卻是驚訝道:“還能賺錢?”
“商賈行商,販賣貨物,總是希望自己能多賣些貨物,這時候咱們就能幫他們打出名氣,知曉於百姓。”
解縉這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臉上帶著茫然的神色。
朱允熥卻是目光幽幽的盯著他,輕聲道:“目下,大紳兄該思量的是,只要書局文報一旦刊印發行,將大紳兄的心學以及今日的知行合一之理推行出去,必然是要招致儒家理學門人的攻訐和打壓。
到時候,大紳兄光是應對這些人的彈劾指責,就是一大難事,朝廷上面咱能替你盯著,可是士林卻是一大難事了。”
朱允熥並沒有無的放失,而是說的有理有據。
儘管心學和理學都是儒家學問,但卻有著天然的不同和天生的對立。
兩宋時期的朱陸之爭,就是心學和理學的爭鬥。
很明顯,那時候以陸九淵為代表的一批心學門人,在那場爭鬥之中失敗了,朱子理學從而取得了全面的勝利,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存天理滅人慾的思想,也一路發展到瞭如今。
就如同後來婦人們腳上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牢牢的禁錮了中原的思想發展和社會發展。
這是學術門閥的鬥爭,就如同宗教戰爭一樣,是生死存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戰。
一旦開始, 便沒有結束或者是後退的可能。
燃燒異教徒,從來就不是一句開玩笑的話,是事實存在的並且發生了無數次的事實事件。
而在朱允熥的設想之中,書局文報,就是自己去爭奪天下輿論的武器。
解縉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成為聖賢人物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也不可能沒有敵人。
他很清楚,自己今日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並且作為核心人物去操辦這件事情,自己就已經在朝野之上豎立了無數的敵人。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