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偏堪,車馬遊人覽,賞清明三月三。
綠苔撒點點青錢,碧草鋪茸茸翠毯。
前元大家張可久的一首《南呂·一枝花·湖上歸長天,伴隨著幽幽歌喉,輕輕的飄揚在漫天之上。
隨著幾隻白鷗伊呀呀的劃過,又將那悠悠春景給撞得支離破碎。
站在船舷甲班頂端,憑欄眺望目前碧波浩渺的朱允熥憤憤不平的抬頭看向天空中那攪人風雅的,還在用白點轟炸船隊的白鷗群。
“熥哥兒雅性,只是如今周遭百里風波連綿,卻是沒有那點點青苔,碧草作毯。”
嘴角掛著幾縷嘔吐痕跡的朱高熾,眼神無比幽怨,好似那秦淮河畔閨房空空,不得有情人恩科及第後履誓的女娘一般,雙目滿腔苦怨的瞪著朱允熥。
“嘔……”
“嘔嘔……”
“嘔……我……嘔……不活……了”
“嘔……”
一道海浪在船底湧動著,旋即便是熟悉的嘔吐聲從周圍四面八方的傳了過來。
是那些在去歲重開會試後,不曾登榜而被徵辟南下,往後作為大明交趾道地方官府官吏的舉人們。
朱允熥挑眉撇嘴道:“熾哥兒不吐了?”
只見朱高熾撐著脖子臉色鐵青,彎著腰張張嘴,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仰著頭,幽怨道:“你覺得還有的吐嗎?”
朱允熥輕笑一聲,上前拍著朱高熾的後背,安慰道:“離開應天已經大半個月了,你們這些人竟然還沒有習慣海上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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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該給我拐帶出京,去那什麼勞什子的安南!”朱高熾悲憤的嚷了起來,眼神之中滿是殺氣。
一說到這個事情,朱高熾不禁就是悲從心來,懊惱不已。
自己明明是在應天城外的碼頭上為自家兄弟送行的,可最後自己怎麼就稀里湖塗的上了賊船,而且皇爺爺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
朱允熥歡笑了起來:“炳哥兒都偷偷帶著人熘到船上,若是你不來,一個人在應天城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你還不如讓我現在就跳進海里去死算了!”
朱高熾吼了一嗓子,卻是整個人從小腹處還是湧動了一下。
然後就徑直的衝到了船舷的邊緣位置,半個身子伸了出去。
一陣痛苦的嘔吐聲傳來,卻只有幾滴泛著胃酸的膽液流出來。
“熾哥兒!”
“咋的?”
“又開始吐了?”
正在朱高熾肚子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吐的時候,鉅艦外面的海面上,傳來了一道呼喊聲。
朱允熥這會兒端著一杯茶到了朱高熾身邊,將茶送到對方眼前,張目看向船外的海面上。
只見一艘調運船,正從整個船隊的外圍遊走了進來。
船頭上,只見秦王世子朱尚炳正光著膀子,滿臉欣喜漲紅的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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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 【】
“熾哥兒,咱剛捕到了一條大魚,聽船上的人說是深海底下的魚,尋常人難得一見。等下就給你熬一鍋魚湯,喝下就不會再暈船了。”
朱尚炳這時候哪裡還有半點大明宗室親王世子的模樣,提著一條撲騰撲騰濺著水花的大魚,對著甲板上的朱允熥和朱高熾炫耀著。
身上穿著斷臂衣袖的朱尚炳,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往日本來就不怎麼白的面板,給曬得更加黝黑起來。
等到他說完話,調運船也已經和朱允熥座下的寶船接駁。
即便是在這風浪不斷的海面上,一手提著大魚的朱尚炳也僅僅是一個健步,就從調運船跳到了寶船上。
少頃,朱尚炳就提留著大魚上到了最上層的甲板上。
“去,給燕王世子熬一鍋魚湯。”
上到甲板的朱尚炳,如同是大獲全勝的將軍一般,將手中提著的那條足有十斤出頭的大魚丟給了已經內宦。
自己則是拍著手到了朱允熥面前。
他先是瞧了瞧喝了幾口水有所緩和的朱高熾,而後看向朱允熥。
“大將軍那邊說,咱們已經走到廣東道的外海了,再有幾日就能到瓊州府城外的海面。”
朱允熥稍作思索之後問道:“大將軍是怎麼安排的,艦隊是否會停靠瓊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