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出太原為地方官,或回太原重歸布政使司。
每一次的來回,郭玉闖的官職便要往上升一升,直到如今已經是大明朝從三品的一道布政使司衙門左參政。
朱棡雙手叉腰,自大殿前的臺階上往下面的廣場走去,一邊笑道:“管它是瑞雪還是風雪,本王在此,都得聽本王的。”
說罷,他已經是走進了廣場上的人群裡頭。
被長孫貢等人簇擁著的朱允熥,則是加快腳步:“三王叔大抵是喝醉了。”
耗費了半響的功夫,朱允熥等人這才在一座戲臺前找到了雙眼明亮的朱棡。
朱允熥剛要開口,朱棡便已經回頭,伸手止住了對方的話,壓聲提醒道:“戲份到高潮了!注意看了!”
說完,戲臺上發出一聲怒喝。
只見裝扮成水師的一幫人,在一名威風赫赫的大將軍帶領下,正自東往西殺向另一夥人。
“殺!”
“殺!”
“殺!”
戲臺上的兵馬在嘶吼著,那為首的大將軍則是念念有詞。
鼓聲不歇,銅鑼作響。
朱允熥微微眯起雙眼,這唱的是自家老爺子潘陽湖大戰陳友諒,最後大獲全勝的舊事。
長孫貢等人亦是默默走上前,肅手站立,靜靜的看著戲臺上那扮演洪武皇帝陛下的戲子,帶著麾下官兵將那陳友諒等人給殺的落荒而逃。
這是弘揚皇帝的戲,人人都看得仔細用心。
需知,也正是在那至正二十三年,陳友諒率軍六十萬,進攻南昌,圍攻南昌三月之久。朱文正及鄧愈堅守南昌,終於是等到了朱元璋親帥援軍而來。
隨後陳友諒轉入潘陽湖,在康郎山附近相遇,雙方鏖戰三日,朱元璋所帥水師兵馬始終處於下風,接連損兵折將,漸感不支。
然而也就是在第三日,潘陽湖上忽有東北風吹來,朱元璋便開始下令放火焚燒陳友諒一方的船隻。
風愈大,火勢遮蔽視野,陳友諒其弟陳友仁被活活燒死。
自此雙方事態轉換。
不久之後在涇江口大戰,陳友諒被亂箭射中,貫穿頭顱,當場死去。
凡是開國皇帝,總是伴隨著無數的神秘傳聞。
就如那潘陽湖上忽然颳起的東北風。
此刻戲臺上的戲班很是聰明,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一面面旗幟自東北風吹了起來,比作那潘陽湖上的東北風。
當陳友仁被燒死之際。
戲臺下朱棡眯起雙眼,笑曰:“待斬了陳友諒,便是今夜煙火漫天之時。這還得要多些藩臺,特意從蘇杭一帶自掏腰包,採買了不少時興的花火。”
長孫貢在一旁抿笑道:“也是下官有好友在蘇杭一帶,花不了多少錢鈔,只是圖個新鮮。”
幾人笑而不語。
這時候,晉王府前邊,那些個無官在身之人聚集的酒席場上。
傅學升赫然位列其間,此刻周圍人已經喝的是微醺,更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鑽桌底了。
而傅學升也喝了不少酒,此刻藉口要去小解,起身離席。
離席之後,傅學升卻也不往旁處走,反倒是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徑直往王宮深處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凌亂,低著頭只顧著往前走。
然而晉王府的人卻好似是未曾看見了他一樣,竟然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過問,就這般任由傅學升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王宮深處,到了晉王府正殿廣場前。
傅學升雙眼佈滿血絲,手中緊緊的握著那隻卷軸,望著廣場上熱鬧的人群,卻是不由的兩股戰戰,兩腿發軟。
他深吸了一口氣。
在人群中尋到了朱允熥等人的身影,雙眼皺起。
“為天下計討逆明檄!”
傅學升一聲怒喝,頓時引來近前之人矚目。
而傅學升則是聲帶顫抖的繼續呼喊著:“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誠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擬也。
偽臨中原朱姓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作農桑,後入空門,乞食為生,嘗作那伏乞之事,暫獲幸事也。
今有黃口小兒,淺嘗老主昏庸,竊私權柄,權謀天下,民不聊生。掩袖工讒,偏能惑主。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母囚兄。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
嗚呼!霍子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