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前面的光亮,穿過地道,從人群之間照在朱允熥的臉上,映入童孔之中。
漫長的地道里,因為長距離而導致空氣都是凝固的。
當前方的光亮照過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股新鮮的冷空氣擠過來。
最前面的孫成似乎是正在帶著人確認出口外的情況。
少頃之後,朱允熥才再一次挪動腳步。
一名名錦衣衛官兵走出地道。
而在地道出口處,朱允炆和張輝兩人搬開了凳子,蹲在出口對面的牆下,看著一名名錦衣衛從地道走進地窖,隨後再爬到地窖外面去。
這些人要在院中戒備放哨。
朱允炆的臉上帶著幾分好奇,不知道這些後面又會有什麼人走出來。
而張輝的臉色卻有些緊張。
畢竟鎮撫就在自己面前,面對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就算沒有犯下什麼過錯,還是會格外緊張和不安的。
而張輝想的也比朱允炆更多一些。
能讓鎮撫親自帶著人開路進城,後面即將走出來的人會是誰,答桉已經很清楚了。
張輝側目瞥了一眼蹲在身邊的朱允炆,他默默的和對方挪開了一點距離。
自己和這個白痴待在一起太久了,誰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會不會也像是個傻子。
既然現在鎮撫都來了,今晚就得找個機會說一說,換個人和朱允炆接頭。
而站在地道出口的孫成,目光冷冷的注視著朱允炆和張輝兩人。
對孫成來說,朱允炆這段時日的表現和反應,實在是出乎所料,甚至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按照自己對皇太孫殿下的瞭解。
等這一次事情結束,說不定加在朱允炆身上的約束,又將會再一次鬆綁。
孫成不由轉頭,靜靜的注視著地道出口。
當兩名錦衣衛官兵從地道走出,未曾走出地窖,而是守在地窖口子下的時候。
孫成立馬頷首低頭。
張輝和朱允炆兩人瞪大了雙眼,注視著那黑漆漆的地道出口。
腳步聲從地道里傳來。
一角衣袍從地道里盪出,旋即是一道身影,由黑暗走入地窖裡那不算明亮的光裡。
朱允熥面帶微笑,看著映入眼簾的朱允炆和張輝二人。
「都等許久了吧。」
他低聲說著。
張輝立馬彭的一聲站起身,腦袋卻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地窖的頂部。
他不敢有捂頭的動作,忍著痛抱起雙手,單膝著地:「臣錦衣衛百戶官張輝,參見皇太孫殿下。」
朱允熥隨意的擺擺手,錯開身將地道出口讓了出來。
等到後面的錦衣衛和田麥都走出地道,前面守在地窖口子下的兩名錦衣衛,這才爬出地窖。
等到最後,地窖裡的地道出口內外只留下四名錦衣衛官兵,地窖口子又留下兩人。
餘下眾人便都出了地窖,守在外面的院子裡。
朱允熥笑吟吟的看著單膝著地的張輝,笑吟吟道:「張百戶辛勞,起來吧。」
這條連通太原城內外的密道,可不是那麼容易挖出來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其打通,而且還要防止被太原城發現,可見張輝是真的下了苦功夫的。
張輝抱拳蹲起身子,彎著腰,臉上擠出笑容:「此乃臣之本分,幸不辱命,殿下駕臨太原城之時,臣等已將這條密道打通,未曾耽誤殿下大計。」
朱允熥點了點頭。
而在張輝一旁的朱允炆,這時候臉色有些古怪,看了張輝一眼,這才發現這廝竟然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自己拉開那麼一大截的距離。
他撇了撇嘴,這廝平日裡是何等囂張,現在還不是恭順的很。
朱允熥笑眯眯的瞧著朱允炆臉上的小表情,輕笑道:「二哥,許久不見,不知可還記得我們約好的那杯酒?」
朱允炆愣了一下,轉過頭,乾笑了兩聲,隨後冷下臉看向對方:「朱允熥!你到底行不行啊!」
張輝差點沒被嚇死。
這白痴當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他也不看看,自己面對的是誰,也不看看現在這地窖裡是個什麼情況。他還當是那天出其不意給了自己一拳的時候?
蹲在地道出口的田麥,雙眼已經冷了下來。
朱允熥也是心生詫異,這廝是咋了?
他收起笑容,低聲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