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大明的至高榮耀?”
太原城的一座小院中。
漆黑的夜,冰冷的風雪,似乎並不能阻攔人們跑到外面進行著那隻能在黑暗之中進行的事情。
朱允炆不由面生疑惑的看著坐在面前的朱允熥,對他說的那個獨屬於大明的至高榮耀,很是疑惑和好奇。
小院裡,接連數日的降雪,雖沒有頭一天那般大,卻讓地面上一直保持著足夠深的雪層。
孫成帶著人藏在院牆四周,田麥則是領著數量更少的人手,卻是散出院子藏身在周圍的屋舍之間,警惕的關注著這個夜晚裡一切可能發生的動靜。
高仰止很無奈。
說好的晉王殿下生辰夜之前,皇太孫殿下不會再入太原城。
但偏偏明天就是晉王的生辰,今夜皇太孫卻非得要入城。
院子裡沒有涼亭,又為了不驚醒已有身孕的秋娘,幾人只能是縮在廚房裡,點著一盞搖搖晃晃,好似隨時都會熄滅的油燈。
朱允熥倒是顯得很平靜,背靠在這張竹椅上,手裡捂著一隻茶水滾燙的杯子。
他點頭道:“大明四方,如今東、南皆已平定,縱深萬里之遠,便是再有危機,朝廷也有足夠的時間從容處置。待這一次山西道事了,朝廷內部在新政上的困局,也將真正被壓制下來。
到時候不必等九邊的將士請戰,皇爺爺定然也會下旨,我大明傾巢而出,徹底將長城外那困擾我中原子民千百年的危害給連根拔除。
等到那個時候,朝廷只需勤修內政,整頓河西,出兵西域,一個前漢、前唐的局面也就能在我大明重現。”
朱允炆眉頭皺起:“只是如此,也算不上獨屬。”
朱允熥笑了笑:“張二工此人,你可知曉?”
朱允炆還在腦海中搜查著有關於張二工的記憶,而高仰止卻是眼角一跳,側目看向在燈火下,臉頰輪廓分明的皇太孫。
“新任工部尚書,大明朝第一個以匠官之身進入官場仕途的那個張二工?”
朱允炆的眼中流露著光亮,對那個張二工倒也是頗為好奇。
能在短短數年之間,從匠籍脫身入了官場,又能如此之快的坐上了大明朝工部尚書的位置。
這份奇遇和速度,可是滿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朱允熥點頭道:“是他。這些年朝廷不少新事物,都是他帶著人弄出來的。”
您在其中可是也有不少參與的。
高仰止默默的看了朱允熥一眼,心想著如果不是皇太孫一力支撐,張二工又如何能有那般天大的運氣,從匠籍脫身變成了大明朝的命官。
要知道,張二工坐上大明工部尚書的位置,雖然令人詫異,但是與之相比的是他以匠籍入官場,才是最艱難的事情。
也正是從張二工開始,大明朝現如今的選官,在考公法的配合下,已經開始不限制於那些只讀四書五經、聖賢文章的兩榜進士。
凡是朝廷需要的,且品性良善之輩,只要有個舉子的身份,便有機會步入大明朝堂。
若是再加一個心學子弟的身份?
高仰止想到了自己離京之前,內閣收到的一份資料整理。
現在且不說施政產生效果緩慢的地方,單單是應天城裡,各部司衙門裡的皂吏已經大多為心學子弟佔據。
這些人仍然可以參與考公法。
而在應天,有官身的心學子弟數量,也在以穩定的增幅不斷的提高著總數。
這一切,如同張二工成了大明工部尚書一樣,都是眼前這位大明朝的監國皇太孫一手推動而成。
高仰止心中有些感嘆。
朱允熥則是繼續解釋道:“工部在龍江造船廠打造的蒸汽船已經下水,下一步就是鐵甲蒸汽船。
依照那個範蟲所言,不說鐵甲蒸汽船,單論蒸汽船,我大明朝就足以在天下四海縱橫。
若有鐵甲蒸汽船,則那萬里海疆之上,只可見我大明旗幟!
鐵甲蒸汽船的速度更快,運載更多。中原過往只能守著這一份祖宗之地,卻因種種緣由而無力外頭那萬里無人的土地。現如今,卻有了機會。”
擁有著時代差距,掌握這個世界最尖端科技,卻保持不斷革新進取態度的大明朝,沒有人能夠從外面將其打敗。
朱允炆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幽幽道:“古往今來,無數史書都在說,內亂遠比外患更加嚴重。前漢如何?前唐如何?前宋如何?前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