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著。
太原城外,已經日頭高照。
匯聚在南城外官道上的人也愈發的多了起來。
好事的百姓離著遠遠的,等著看清官府今日到底是要做什麼。
陽曲縣縣令岳興會已經瞪的兩眼發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些年太原城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作為參與者之一的嶽興會一清二楚。
皇太孫又是怎樣一個人?
那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啊。
且不提當初浙江道,半座官場在皇太孫手上被清理乾淨。
就說今年河南道發生的事情,整個河南道上上下下來了一次大換血,三司衙門盡數被查處問罪。
前些日子,皇太孫在河南府查出河道事故的真相,就地處斬了數百名安樂村村民。
那可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呀!
聽聞,當時洛陽城西的血腥味,整整五日不曾散去。
盤旋在天上的禿鷲,更是日日不走。
洛陽城圍觀百姓,夜夜噩夢難眠。
一想到那些人竟然要將皇太孫給請進太原城,嶽興會心中就是一陣的突突。
這是自己能參與的事情?
眼下大明才立國不到三十年,他們竟然就要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嶽興會望著前方空蕩蕩的官道,又望向汾水方向,心思一陣的忐忑不安。
“布政使他們來了。”
先前去安排事情的陽曲縣丞,閃身彎腰進了涼棚裡,湊到縣尊嶽興會的面前低聲稟報。
隨著時間的臨近,嶽興會心臟突突的跳著,突然聽到縣丞來報,立馬是站起身,瞪大了雙眼看到對方。
“不該來的人沒來吧。”
嶽興會壓低了聲音,眼睛死死的盯著縣丞。
陽曲縣丞搖頭道:“只有咱們官府的人,李府那位和上官家的都在人群裡,湊不過來。”
嶽興會目光凝重,想了想,最後也只能是揮了揮衣袖:“隨我去迎布政使他們!”
丟下話,嶽興會便揮袍出了涼棚,陽曲縣丞等人立馬跟了上來。
當眾人隨著嶽興會走出涼棚,卻見這位縣尊老爺竟然又在外面停下了腳步。
只見嶽興會轉過身,看著官道旁已經搭起來的臺子,正在等著一旦太孫到來便敲鑼打鼓的兩班太原鑼鼓。
陽曲縣丞輕步上前,小聲道:“縣尊是要現在就敲打起來?”
嶽興會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看了縣丞一眼,便重新轉身,往正在過來的三司衙門上官那邊過去。
陽曲縣丞心領神會,知曉這是縣尊為了討好三司的人。
他趕忙回頭看向縣衙的人:“讓那邊都動起來吧,都賣點力,動靜弄得大一點!”
縣衙的人立馬點頭領命,轉身跑向臺子處。
陽曲縣丞等人這才繼續追趕已經走出好一截的縣尊嶽興會。
不多時,陽曲縣的人還沒有迎到山西道三司的人,臺上兩班太原鑼鼓已經是敲打了起來。
一時間,官道上好不熱鬧,鑼鼓喧天,一派祥和。
趕在前頭的嶽興會已經是遠遠的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山西道三司主官。
嶽興會的臉上立馬堆滿殷勤的笑容,再次加快腳步趕上前去:“下官陽曲縣縣令岳興會,參見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參政、府尊,見過李先生。”
大明堂堂的一縣正印縣令岳興會,此刻姿態格外的低,連帶著那副腰身也好似是快要彎到了地上。
上午結束了垂釣之後的山西道布政使長孫貢,此刻的心情顯得很是不好。
畢竟,李府養的那些小馬兒,確實能讓所有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歡喜起來。
長孫貢望著遠處已經動起來的兩班太原鑼鼓,眼中帶著賞識滿意的神色看著嶽興會:“嶽縣令果然是公忠體國,聽聞今日早早的便親自趕來此處,操辦迎駕的事情。”
作為陽曲縣的頂頭上司。
太原府知府宋生貴在一旁笑著道:“陽曲縣這兩年做的很不錯,全賴嶽縣令主政一方才能有此成果。”
嶽興會頷首,臉上帶著惶恐,趕忙推辭道:“下官不過是做些分內之事,陽曲縣如何,太原府能有今日盛況,皆是因三司衙門和府衙的上官們,下官不過是遵令行事罷了。”
“咦!可不能這般自謙。”山西道按察使周雲坤搖頭擺手道:“上頭說的再多,那也得下面人用心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