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就在朝廷所要無度。”
朱允熥喝了一口茶。
上林苑監的茶,都是自己在山上種的。
下面還有一個不小的茶廠,每年都能透過種茶賣茶,給衙門弄來不少的經費,順帶著將不少附近的百姓給照顧起來。
朱允熥輕聲說道:“您老現在也不必有這麼多顧忌,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您老是大明神農,便是如今已是少師多年,可家中子弟還是耕讀並重。聽說家裡不少孩子,因為忙著種田都錯過了科考?”
“科考來年還有,可地裡頭不能荒廢了。一年荒廢,就是好些糧食欠收。”袁素泰臉色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朝廷現在開了考公制,老臣覺得,還是要讓家裡的孩子們多學些真本事,再來官場為好。不然到時候連地裡頭什麼時候該種什麼東西都弄不明白,怎麼去當百姓的父母官?
真要是沒這個本事,老臣倒是情願他們都在家中務農,少去當官,最後因為蠢笨,害了治下百姓們耽誤農事民生。”
朱允熥這時候便有些唏噓起來。
他感嘆道:“所以小子才說,咱們大明朝現在啊,您老才是表率。要是其他人,也都能如您老這般想,朝廷不知道能少多少麻煩哦。”
袁素泰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他小聲詢問道:“殿下今天過來,恐怕也不是為了老臣那幾罈子酒的事情吧。”
這時候。
剛剛出去的禾樹,已經是帶著兩名後廚的人趕了回來。
後廚的人手上各自提著一個大食盒。
禾樹帶著人走了進來。
便在一旁的空桌子上佈置了起來。
“殿下,今天后廚做的都是猛火快炒,還有幾樣下酒小菜是早先就備好的。”
“您和少師先吃著,這酒也開了一罈。”
“後面還有一道羊湯,一道燉羊肉,一道臘貨鹹拼在蒸著。等好了,微臣再送過來。”
說著話的功夫,禾樹已經親自給桌子上布好了酒菜。
便是那幾道大菜還沒有上,但這時候桌子上已經有了七八樣菜了。
朱允熥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到袁素泰身邊。
“少師,您先請?”
袁素泰笑呵呵的站起身,這時候也少了些拘束,任由朱允熥攙扶著自己到了飯桌前。
禾樹見兩人都落座了,這才為兩人倒上酒。
弄好一切,他這才帶著人退出。
朱允熥這時候也總算是有機會,說出自己今天真正的來意。
他先是舉起酒杯:“少師,這杯酒小子敬您。若不是您帶著上林苑監的人這些年不辭辛苦,哪有我大明今朝糧食增產。這份功德,大明會永遠記著。”
袁素泰眉頭隱隱有些凝重起來。
但他還是舉起酒杯,笑著說道:“食君之祿,老臣所做不過是上報效皇恩、下撫卹黎庶而已。”
朱允熥嗯了一聲,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陳年的女兒紅,酒香是藏著的。
一口下肚。
不曾有灼烈的感覺,卻會慢慢的在肚子裡揮發擴散。
朱允熥這時藉著為袁素泰倒酒的功夫,說道:“您老或許也知道,今天朝廷任命無錫宋柳紅等三女為官。小子是這樣想的,她們三個人總歸是要真的做事的。
不能真讓人覺得,是憑著什麼關係還是外貌,才得了這個朝堂命官。也不能因為是女子,便叫天下人覺得,大明是在混亂秩序。
所以小子在想,能不能讓她們三個人裡的一個,到上林苑監來做事?
也不必參與現在的事情,就是弄一套完整的紡織產業就行。從最開始的種桑、養蠶,再到後面的抽絲紡紗,然後紡織成品,這一套下來做成一個體系,不管怎麼樣,總是能對往後有個成體系的典範在。”
袁素泰沉默了起來。
看著面前為自己倒好酒的朱允熥,許久不曾開口。
就在朱允熥以為,這位老少師對於朝廷任命女官這件事情,也是持反對意見的時候。
袁素泰卻是笑了起來。
“就為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