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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兩個人用身體不適或者公務纏身來應付吏員考核,還說得過去。
當揚州府境內近六百個吏員裡面,有近五百人用這些理由缺考,那就實在是說不過去。
甚至可以說,這就是有意為之。
雖然說,這一次直隸一十七府都用了差不多的理由,但裡面就數揚州府最是誇張,缺考人數最多、比例最多。
揚州的官員說不出話。
但朱樉卻有很多話要說。
他哼哼了一聲,淡淡說道:“本王這一次來之前,就和小官說過,本王是來主持公平的。這一次揚州府吏員考核缺考這麼多,不是身體原因就是公務緊要纏身。本王可是想了許久的,夜裡頭不睡覺都在想這個事情,想了許久才想到一個原因,不知道各位覺得是不是這樣的。”
朱樉說著話,目光深邃的掃過在場眾人。
沒人敢說話。
誰知道這位秦王殿下,下一刻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朱樉則是歪過頭,面含微笑的淡淡看了官懷恭一眼。
官懷恭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爺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而朱樉已經是開口道:“本王覺得,定然是你們這些當主官的太過苛待衙門吏員了。這是將它們當成驢來用啊,不然怎麼這麼多人能缺考?”
這他媽是什麼理由?
官懷恭不由的心中暗罵了一句,他就知道這位爺嘴裡是說不出正經話的。
還不如自己當時和督臺說一聲,按照總督衙門在其他府縣做的一樣,直接拿了這些缺考吏員一個個查過去定罪就是。
而在場的兩淮轉運使、揚州知府等人,也是一臉懵逼。
秦王爺這是什麼邏輯。
怎麼這事情,就扯到他們身上去了。
衙門裡的吏員什麼時候,就因為他們成了驢,成了累倒的驢。
“小官,你覺得本王如此斷案,夠不夠公平?能不能叫上一句青天?”
朱樉這時候看向滿心腹誹的官懷恭,臉上露出自己就是青天大老爺的驕傲神色。
官懷恭不得不在心裡再次腹誹著,臉上卻擠出笑臉,恭敬道:“王爺所言極是。”
朱樉嗯了一聲:“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啪啪。
朱樉當著所有人的面,拍了拍手掌。
隨即便是無數的錦衣衛緹騎從樓下衝了上來,個個凶神惡煞,眼神陰森的盯著在場的揚州官員們。
而在樓下幾層,也有了混亂的動靜傳來。
“你們大膽!為何要拿本官?”
“誰給你們的膽子,本官犯了什麼事,要拿本官那也得朝廷下旨,放了本官!”
“……”
樓下一陣陣的叫喊聲。
然後。
就是一道道悶響聲傳上樓,接著就是一道道悽慘的呻吟聲和求饒聲。
江南樓頂層,眾人臉色緊繃,面露慌亂。
樓下到底是個什麼場面,用腳都能想得出來。
朱樉也已經站起了身,露出笑聲:“揚州府吏員考核缺考嚴重,本王領命,現已查明,乃揚州府各司衙門主官苛待吏員,使其積勞成疾、差事緊要壓迫所致。南直隸一十八府吏員考核,乃國之大事,總督衙門奏請內閣知曉準允。爾等身為朝堂命官,本該為朝堂分憂,卻反其道而行之,致使朝廷大事不得全之。本王受朝廷託付,掌生殺裁奪之權。現裁,揚州知府衙門、兩淮都鹽轉運使司、漕運總督衙門等各司官員,延誤國事,妨礙社稷,罪不可赦,皆誅,即斬!”
隨著朱樉一聲令下。
早就等待多時的錦衣衛緹騎,紛紛拔刀相向,將在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揚州官員們一一拿下。
容不得這些人喊冤求饒,就已經被五大三粗的錦衣衛緹騎給押到江南樓下。
不多時。
一道道慘叫聲響起,血腥味從樓底湧上頂層。
官懷恭被這一幕給秀得頭皮發麻。
飯都還沒吃,眼前這位爺就給整個揚州城裡的官員們全都斬了!
“那些缺考吏員……”
官懷恭有些後怕的低聲唸叨著。
朱樉這時候雙手插袖站在了窗戶邊,看向樓下的血腥場面。
江南樓外,已經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那些個被押到這裡的吏員們,早就已經嚇的屁股尿流。
“一幫沒用的東西。”
“都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