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先生不快了?”
朱桱這時候早就已經悄悄伸手,想要去拿老哥吃的東西,聽到老哥發問,趕忙將拿到手的吃食塞進嘴裡。
最後鼓囊著嘴巴,嗡嗡道:“先生今天說要守序,做事要以禮法為先,施政不可偏執,當懷仁義,國中多王道而少霸道。
熺哥兒當時就反駁先生了,他說自古施政,若是一直循規蹈矩,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他若為政一方,必當效法今朝洪武新政,推行利民之政,革除弊端。”
朱標點點頭:“先生教你們,必然是要講就仁義之道,這是先生的本分。熺哥兒那般說,更是無錯,想來他是實實在在看過朝政抄本的。方先生平日裡也不是太過苛刻之人,怎麼今日就單獨罰熺哥兒了?”
朱桱撇撇嘴:“因為熺哥兒後來還說,自古革新多斡旋,所以才多以失敗告終。他就對先生說,要是他施行革新的話,必然要以重典,先殺幾個挑頭的,再震懾附和的。革命嘛,豈能不流血?”
小二十三嘀嘀咕咕的解釋著。
最後抬起頭,看向太子老哥:“對了,最後那句是熺哥兒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我就覺得,整天打打殺殺的不好,都去想著法弄些吃的不好嘛……”
小屁孩有些懵懂,眼珠子卻是轉個不停,在宮苑裡搜尋著新的食物。
朱標則是微微發笑,伸手拍在朱桱的腦袋上。
“去吧,娘娘們那邊有今早剛從宮外採買回來的糕點,你去吃些。”
朱桱立馬滿臉笑容,正要撒開腿,卻被朱標一把擰住後脖子。
朱標瞪了小二十三一眼,叮囑道:“吃飽喝足了,就幫著娘娘們帶一帶你那幫侄孫、侄孫女,小二十三雖然還沒長大,但也是長輩了,要有長輩的穩重。”
“嗯!”
朱桱瞪大雙眼,重重的點著頭。
這時候,他也不撒開腿就跑了。而是雙手插在腰帶上,昂首挺胸,邁著先生和老哥他們那些人才會用的四方官步,走的是四平八穩。
瞧著小傢伙有模有樣的,朱標心中不由感嘆了一聲。
他有些想起二十年前。
那時候自家兄弟們都還沒有長大,一個個都還在京中學習,或者是在鳳陽老家憶苦思甜。
那時候的朝堂,遠不如現在這般政通人和,國家剛剛創立,更是百業待興,民生要做,吏治也要辦,處處艱難。
可那時候卻很快樂。
總覺得,總有一天大明朝的問題,都能夠解決。
如今,很多當時看似不可能解決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但自己卻快樂不起來了。
國家越來越好,百姓越來越富足,可問題也越來越多,矛盾也越來越嚴重。
老三家的熺哥兒說的不錯。
自古革新,多有斡旋,致使革制多以失敗告終。
大明的革新之爭,不能不流血。
唯有流血,才能讓人們記住,反對者會有怎樣的結果。
“革新豈能不流血?”
朱標嘴裡低聲唸叨著朱濟熺對方孝孺說的話,不禁又笑了笑。
他想到了朱濟熺的年紀,也該在京中讓其做些事情了。
想到這。
朱標眼前的視線又被一張黑黝黝佈滿幽怨的大臉擋住。
是老二朱樉。
朱樉此刻正穿著一身常服,上面有些塵土,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
臉上的幽怨,似乎都能發出聲音來。
朱標被這張醜臉嚇了一下,不由的往後縮了縮。
“你怎麼回來了?”
按照議程,朱樉這個時候該是在襄陽府、漢中府、西安府一帶辦差才是,不該在京中擋在自己眼前的。
朱樉有些煩悶,瞅著前頭咿咿呀呀的一大幫娘娘、娃娃,撇頭看向近前的兩名宮女,皺眉揮了揮手。
“都下去!都下去!本王要和太子說話。”
宮女們很快就退下了,連手頭上的活都沒有放好。
宮裡頭這兩年對秦王爺的私評,可是嚇人的很。誰都說,秦王爺的名頭如今在外頭,是能叫小兒止啼的。
誰家要是遭了邪祟,家人不寧,只要往正門口貼上一張秦王爺的彩畫像,那定然是不出兩三日便能萬事大吉。
說法很多。
但總的來說,就是秦王爺很嚇人。
瞧著宮女懼怕朱樉的模樣,朱標不由哼哼了兩聲。
“整日裡殺氣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