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禁官紳、百姓以錢幣陪葬。大明銀號所發行錢票,亦要加強防偽,不可給歹人作假的機會。臣以為,計畝徵銀可在直隸一十八府執行幾年,而錢票可流通全國,待朝廷掌握情況,再推行計畝徵銀於天下諸道。”
首輔的話,算是穩重之言了。
餘下三人都未出聲反對。
朱標則是重新坐下,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便以三年為期吧,自洪武三十年至洪武三十三年,屆時若計畝徵銀及銀號發行錢票不出紕漏,則可攤行天下諸道。”
四人齊齊躬身領命。
高仰止這時方才開口道:“此次直隸一十八府吏員考核,唯有應天府應考吏員全數參考,餘下一十七府吏員參考不過半數,朝廷當明旨重典,不可使其歪風橫行,亦要給天下人看清朝廷革新之決心。”
這才是今天這場文華殿會議的核心問題。
如何處置這一次南直隸一十八府吏員考核,那些不曾參考的吏員。
鄒學玉這位直隸總督,最清楚其中的問題,他首先開口:“總督衙門已經多方核實,此次缺考吏員,多為地方根深蒂固人家,常年居官府做事,家中更是多有子弟在官府之中。
往往官府吏員之位,常有傳承世襲之風。朝廷任用新官到任,若要有所作為,必須得要先結好這些人,方可在地方施政,卻也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施政之時多有顧忌。”
當鄒學玉說完情況之後,任亨泰便冷哼一聲,言辭犀利道:“既然都不願意參考,那也沒有必要留在衙門裡了,都革除出去吧。”
說完,首輔便看向了太子爺。
自己可沒有為底下那些混賬求情啊,甚至還要從重處理這些人。
高仰止卻是說道:“朝廷自然是要以重典懲戒,不過在此之前,學生以為還可命錦衣衛嚴查這些人,命稅署協從,清查這些吏員家產。這些人今天能如此有恃無恐,想來都是有底氣的,那我們就好好的查一查他們的底氣是什麼!”
很顯然,以這位年輕的內閣大臣所言,不光要嚴懲此次缺考直隸一十八府吏員考核的人,還要嚴查背後家族。
錦衣衛和稅署同時出動,那自然是錦衣衛拿人,稅署抄家。
任亨泰目光淡淡的掃向內閣中的這位年輕人。
首輔沒有說話。
有太子爺先前那句明顯作筏子的話,任亨泰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鄒學玉卻是兩眼放光。
果然,高學長英勇不減當年啊。
當初朝廷在交趾道的統治,之所以能進行的那麼快那麼平穩,可是全賴學長的強權統治,再加上分化拉攏,才將一個風平浪靜的交趾道送到朝廷的手上。
若不然,高仰止也不可能回京之日,就一步入閣。
最後,四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上方的太子爺。
皇帝在京師的時候,朝廷裡大多數的事情都已經是由太子爺決定的了。
而現在,皇帝不在京師。
朝廷裡的事情,更是全都由太子一人決斷。
人人都知道,皇帝對於太子做出的每一條決定,從來都沒有表達過不滿。
甚至在所有人心中都堅信,只要太子爺願意,皇帝陛下就會美滋滋的徹底甩手政務,躲到一處僻靜優美的地方,含飴弄孫。
不可不說,這一次皇帝偷偷離京,有很大的可能,就包含了這個因素。
高仰止有些疑惑。
自己提出的建議,已經可以說嚴厲到極點了。
但很明顯的是,太子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提議。
在眾人疑惑的等待中。
朱標卻是淡淡一笑,緩緩開口:“這幾年,朝廷的日子好過了些,天下人的日子也過的更好了。百姓能吃飽了,官紳商賈比過去更加有錢。
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天下承平不過三十年,前有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恆案,後有革新除舊之事。
但這些似乎已經忘記了,我大明律法之森嚴。”
四人一陣沉默。
太子說的並沒有錯,這幾年朝野上下的日子確實過的更好了。
但人心也開始浮躁起來。
大都督府給出的那個空前的西域計劃,就是一個明證。
“該是時候讓大家都緊一緊了。”朱標淡淡開口,目光堅定:“法辦吧,錦衣衛拿人,三法司定罪,稅署清查。吏部行文,申斥直隸一十七府之府縣官員,三年之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