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早晨的驕陽,是正午的烈日,是旁晚的夕陽。
清晨的驕陽總是充滿了希望。
可旁晚的夕陽其實也是炙熱的啊。
誰能保證,他們就會一直處在固定的位置上嗎。
首輔很頭疼。
可是身後,官員們的目光正在盯著他,前面皇帝和太子也在等著自己開口。
任亨泰想要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最後卻無可奈何的開口道:「臣以為,瀛洲四道可設巡撫衙門,左右巡撫共同總領四道政務。」
首輔說完話便很乾脆的閉上了嘴。
瀛洲本就不大,之所以要設立四道,完全是為了分化瀛洲本土原來的文化和制度。
在四道之上設立巡撫衙門,也方便朝廷管理瀛洲。
只是,他卻沒有說朝廷該如何選任這瀛洲巡撫衙門左右巡撫的人選。
問題最後還是被踢到了皇帝面前。
朱元章手指輕輕的敲著椅子,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奉天門前的文武大臣。
他笑了笑,緩緩開口:「瀛洲新徵,不似交趾自古便為我中原統御。方年,前元欲駕船東出征討瀛洲,卻橫遭風暴,無疾而終。
今次,大明得天庇佑,延中原正統。將士東出,平定瀛洲,收為疆土。當設四道三司衙門,四道之上宜設巡撫衙門總領地方。
東征十數萬兵馬屯駐瀛洲,巡撫衙門當有革新復建瀛洲之能臣。
朝廷官員各司其職,事有不同,權則不同。瀛洲巡撫衙門左右巡撫,當以工部、戶部尚書東出兼領,加太子少傅、太子少保銜,暫領瀛洲四道民、法、刑、賦、稅事。
宜早穩定瀛洲四道,化為我中原疆域,使我中原子民暢通往來,鹹使佈告中外,宣威大明。」
在皇帝一旁的朱標默默一笑。
老爺子不光是拍板子定下了瀛洲巡撫衙門左右巡撫的人選,還順帶著嘲諷了一遍早就死去的前朝。
而奉天門前的王儁和鬱新二人,齊齊的心中一個咯噔。
完了。
皇帝最終還是選擇了將他們趕出應天。
那太子少傅、太子少保的虛銜不過是一個安慰罷了,實實在在的是他們要從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的位置上挪開屁股讓於其他人。
而他們兩人,則只能是灰熘熘的被趕到東海之外的瀛洲四道上面去,遠離中原,遠離朝堂。
甚至於,都不知道歸期何在。
只是哪怕王儁、鬱新心中多麼的不樂意,在皇帝面前卻不敢有半分的遲疑。
甚至鬱新還快步走出班列,站在了王儁身邊。
兩人臉上露著惶恐,整齊的揮袍跪拜在地。
「臣領旨,謝恩。」
事情按照自己的設想在進行著。
但朱高熾卻還是目光
皺緊,澹澹的看向最開始提出這樁事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蔣毅。
他原本就是是工部侍郎,算起來和王儁也是一處為官許久。
不可能突兀的提出瀛洲四道三司官員任用,順帶給王儁送去瀛洲的。
而且今天本該是有關河道事故一事的問題,為何到現在都沒有提出來。
雖然將王儁和鬱新兩人給弄去瀛洲,也保下了鄒學玉,可朱高熾心中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反倒是生出了一絲不安。
嚴格算起來,他們今天可是一次損失了兩個帝國尚書的位置。
正當這時,解縉卻是忽的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瀛洲增設四道,南方亦是接連開闢疆土,四方軍國大事日益趨多,朝政繁雜。文淵閣如今在閣之人,不滿員,事難行。臣奏請陛下準允填補文淵閣閣員,為國朝軍政暢通確保無誤。」
朝廷剛剛走了兩個尚書,空缺出來的位置還沒有填補上。
這個時候,解縉忽然當眾提出希望能增加內閣成員人數。
一時間,奉天門前百官頓生驚訝。
試問若是他們身處文淵閣,做那內閣大臣,就算是忙的腳不著地,夜夜回不了家門,也絕不會想著要和陛下奏請增設內閣成員人數。
這是給自己分權啊。
就連已經心灰意冷,想著去到瀛洲之後該如何過日子的王儁、鬱新兩人,也皺起眉頭。
朱元章向前一步,盯著解縉看了幾眼,隨後終於是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輕聲道:「內閣可曾議過,是何定論。」
任亨泰亦是有些不解,這事情解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