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而後才開口道:“所以照你所說,是上游陝州府境內那兩條攔水壩、減水壩出了問題,才引發的大水,順著河道一路而下,將孟津縣這邊的攔水壩、減水壩也給沖毀了?”
如今黃河上兩處攔水壩、減水壩在一開始選址建造的時候,朱允熥就和潘德善提過。
上游陝州府境內所選位置,便是那三門峽。下游河南府這邊則是在孟津縣境內的小浪底位置。
周廣立停頓了一下,卻還是如實說道:“臣以為,臣督工的這一處攔水壩、減水壩也有問題!”
說完之後,周廣立便低下頭。
當時,那大水本來就是從上游陝州府境內衝下來的。
自己只要說,孟津縣這裡的沒有問題,一切都是上游惹出來的禍,朝廷也不可能查的出什麼。
可是周廣立卻不願說假話。
即便問題首先是出在上游,可自己雙眼盯著建好的攔水壩,分明也沒能抗住幾下,就盡數被大水衝潰淹沒。
問題是明顯的。
不然的話,就算攔水壩從一開始建造時,就只是為減水壩提供前期的阻攔河水之作用,最終還是要拆除的。
但也是從一開始建造的時候,攔水壩就被賦予了能抵禦大水的功能。
這一次,攔水壩卻分明就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自己說不了這個謊!
甚至於,周廣立將原本低下的頭重新抬了起來。
自己管不到也查不了上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這裡卻實實在在是出了問題的。
“殿下,孟津縣攔水壩、減水壩是微臣督工建造的。現在出了事,朝廷若要追究,便拿臣歸桉問罪!”
在朱允熥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周廣立深吸一口氣。
他繼續說道:“潘總督不能離開河道總督衙門!黃河能否安瀾,也需依靠潘總督帶著大夥繼續將治河這件事情做下去!臣這裡出了問題,一切皆是臣等罪責!”
朱允熥望著眼前的周廣立,眨眨眼側目看向身邊的王信陵,不由笑了兩下。
在周廣立忐忑又不解的目光中。
朱允熥伸手虛點了周廣立兩下,笑著與王信陵調侃道:“你瞧瞧,瞧瞧這幫河道上的官員。若不是孤知曉他們,倒是要以為他們早早的就已經沆瀣一氣,上下勾結,推著他這個蠢貨出來頂罪了!”
周廣立愣了一下。
這話似乎有些和自己設想的不太一樣啊。
他張張嘴:“殿下……”
朱允熥擺擺手:“朝廷清楚也明白,河道上出的這件事情,與你們都無關。而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查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導致兩道攔水壩崩潰。”
王信陵嘆息一聲:“只是如今攔水壩早就被衝進河床下面,便是想要查明也沒法子了……這樁事查起來,怕是艱難無比。”
朱允熥亦是夾緊眉頭。
反倒是原本要抗下攔水壩、減水壩被毀罪名的周廣立,卻是眼前一亮,揮手指向河堤外側,西邊轉角處。
“攔水壩、減水壩都有的!”
周廣立低呼了一聲,隨後聲音也大了一些:“河道上左右的新造法,依著總督衙門的規定,都是有同工同料所做的範本!此處修築攔水壩、減水壩的時候,也一同在河堤下修築了一段。”
他此言一出,田麥和王信陵同時眼前一亮。
河道上竟然還有攔水壩、減水壩的範本留存,這讓眾人都沒有想到。
而現在,問題似乎也可以查明瞭。
王信陵直接說道:“快帶我們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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