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知府衙門內。
官懷恭雖然官卑,但在蘇州知府面前,卻彰顯出一股不容對抗的威嚴。
錦衣衛和稅兵列隊退出蘇州知府衙門。
官懷恭雙手兜在一起。
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正襟危坐在知府主案上的蘇州知府。
“有件事情,不知府尊可曾知曉。”
蘇州知府茫然的抬起頭,目光之中帶著畏懼迎上了官懷恭的注視,而後立馬躲閃開來。
官懷恭繼續說道:“錦衣衛擴編了,稅署衙門這一次也安置了諸多北征將士。”
蘇州知府的眼裡浮現驚恐。
他知道,這是官懷恭在對他的警告。
即便官懷恭現在還要往松江府跑一趟,但不代表蘇州府地界上的事情就沒人知曉了。
錦衣衛和稅署還在蘇州城盯著他。
偷偷逃走?
亦或是上下走動?
很顯然,是不可能再有機會的。
官懷恭笑了笑,轉過身,只有他那略顯的有些清冷的聲音傳入蘇州知府的耳中。
“我若是府尊,這個時候就已經在想,先拿這蘇州城裡哪一戶人家下手了。”
說罷。
官懷恭終於是揚長而去。
而在蘇州府衙外面,不久之後則是傳來了一陣痛快爽朗的大笑聲。
府衙裡。
原本還端坐在位子上的蘇州知府,混身一軟,身子不受控制的開始在椅子上滑落,最終嘭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他完了。
他這個蘇州知府徹底的完了。
即便他為朝廷追繳回那一百萬兩銀子,朝廷也不可能放過他,地方上的人更不會放過他。
輕重緩急,不過是他若聽從朝廷的意思,乖乖的將那一百萬兩銀子追繳回來,或許自己的家人還能倖免於難。
若是不做,朝廷依舊會派別人來追繳銀子,並且他就得背上一個株連的罪過。
朝廷給了他最後一份體面。
跌坐在地上的蘇州知府,喘著粗氣,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讓自己坐在了位子上。
“來人啊!”
蘇州知府在堂上大喊了一聲。
四下裡卻是寂靜無聲。
蘇州知府也不再喊叫,而是靜靜地坐著。
許久許久之後,才有府衙裡的官吏差役從四處小心翼翼的聚了過來。
蘇州知府深吸一口氣,臉色一狠:“來人啊!”
府衙三班捕快立馬應聲,等待著這位知府的命令。
“將本府同知、通判、推官、經歷、知事、照磨一干人等,盡數拿下!”
堂前,蘇州知府滿臉的殺氣,臉色端不容人更改的樣子。
三班捕快一陣沉默,不知知府老爺這命令,到底該不該遵從。
那在場的知府衙門官員,確實臉色大變。
“府尊!”
“我等犯了什麼,府尊竟然要拿我等!”
“府尊若是要這般做,我等便只好魚死網破了。”
官員們憤怒的吶喊著。
蘇州知府卻是臉色冰冷,看向三班捕快:“本府的話,爾等也不聽了?”
“遵令!”
三班捕房的捕頭渾身一顫,立馬反應過來。
轉眼之間,府衙裡的官員們盡數被拿下,押入府衙牢獄之中。
蘇州知府則再次開口道:“召回外頭的差役,請了蘇州府錦衣衛、蘇州府分稅司、蘇州衛,隨本官往那陸家去,查抄該家一應隱蔽之事。誰人若干私下通風報信,本府定斬不饒!而後奏請京師,誅爾三族!”
即便是剛剛將府衙官員關進牢獄的三班捕快們,此刻也是一陣詫異。
蘇州府陸家,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戶人家,甚至可以說是傳承千年的大族。
蘇州府可以沒有官府衙門,但絕對不能沒有蘇州陸家。
不是說陸家對蘇州府有多大的貢獻,而是陸家掌控著蘇州府過半的民生產業,蘇州城裡泰半的鋪子都是人家的。
哪個來蘇州府當官的人,上任伊始不得登陸家門,而後才能進官府衙門。
眾人望著蘇州知府那滿臉的殺氣,卻紛紛遲疑了起來。
蘇州知府目光兇狠的看著這些猶豫不決的差役們,發狠道:“爾等若是不聽,本府只管叫爾等今日便三族盡滅!”
差役們縮了縮腦袋,只是這時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