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上,眾人倍感意外。
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柳良這位山西道都指揮使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親手將長孫貢等人給殺了。
他這是想做什麼?
“他是想要自救,洗清自己的嫌疑。”
高仰止語氣低沉,將人們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他的心中帶著幾分好奇,不知道那柳良到底是怎麼想的。
竟然會以為,將長孫貢等人給殺了,難道他自己身上的罪責就能被洗乾淨。
朱允熥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望著退下來休整的羽林衛,也已經因為眼下戰況激烈而準備衝出去與反賊廝殺。
他低沉道:“長孫貢他們死了,柳良就成了最清楚所有事情的人了。”
說罷。
朱允熥將刀抽出,刀尖斜指地面。
現在已經到了所有人都要上前殺敵的時候了。
高仰止則是一愣,繼而方才反應過來。
“他是要待價而沽!殺了長孫貢等人,以求能從殿下這裡保住一條性命!”
當高仰止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卻見身披明重甲,雙手持長柄刀的羽林衛官兵,已經是接連喊殺的踏著沉重有力的腳步,殺向臺階下的反賊。
而在羽林衛後,朱允熥竟然也已經是手持長刀,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殿下!”
高仰止不由急聲高呼。
自己千叮嚀萬囑託,就是希望太孫今夜不要莽撞,親自上陣。
可是自己一個沒留意,太孫已經殺向了反賊。
“殺!”
已經隨著羽林衛官兵殺下臺階的朱允熥,忽的暴喝一聲,將一名從側面衝過來的反賊砍翻在地。
高仰止看的是心驚膽戰,兩肩勐的一顫。
他一時心急,腦袋左右轉動。
忽的一下,高仰止大手一揮,便已經是握著一把匕首,衝下了臺階。
年輕的通政使司知事官王信陵傻傻的眨著眼,看著自己舉起的手上變得空蕩蕩的,又看著奪走自己手中匕首,殺下臺階的高學長,一時手足無措。
“我怎麼辦啊。”
年輕的知事官發出一聲無奈,轉過頭看向身邊的一名晉王府護衛。
王信陵眼一瞪。
那還沒有殺下臺階的晉王府護衛,立馬便將手中的刀遞給了王信陵。
護衛還臉上滿是笑容的從自己腰上取下另一把短刀,衝著王信陵笑道:“上官用那把刀,小的這裡還有一把刀。”
說完,護衛也已經是衝下了臺階。
朱棡同樣是傻了眼。
熥哥兒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衝進了反賊裡面,這要是但凡出點什麼事情,老爺子就能給自己一身皮扒下來。
他亦是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親兵護衛。
也不用朱棡開口發話,護衛便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佩刀交給了這位晉王爺。
“殺!”
“隨本王殺賊!”
朱棡站在臺階上高舉著長刀,衝著眼前數不盡的衝入王府的反賊怒吼著,而後便跨步衝下臺階。
殿前廣場上,雙方已經殺作一團。
人群之中,朱允熥手持長刀,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張木盾。一手抵擋,一手噼砍,招式大開大合,竟然是殺的周身難有反賊靠近。
原本還在壓陣的景川侯曹震,早就已經殺到了最前面。
回首之間見著一人殺的是無人敢於靠近,心下當即想著,這是誰人的部將,還想待回頭定要將其招入麾下。
等到曹震再定睛一看,卻是心中勐的一跳。
“隨本侯衝過去!”
曹震怒吼一聲,叫來身邊的幾名親兵,便向著朱允熥的方向衝殺了過去。
哐當。
正在奮力廝殺的朱允熥,忽然手中長刀落空,砍在了地上,蹦出一團火花。
當他挺起腰身,便見曹震已經是滿臉焦急的帶著親兵圍了過來。
曹震滿臉的震驚和不滿,當頭便催促起來:“殿下怎麼殺下來了?行營援軍想必馬上就要到了,殿下快退回去,這裡有老臣在!”
朱允熥丟掉手中的木盾,捲起左臂將刀身裹住。
戰陣上就沒有乾淨可言。
此刻的朱允熥渾身染血,臉上佈滿了血點,只見他齜牙咧嘴的抽動刀子,將刀身的血漬擦去。
朱允熥頂著滿臉的血水,衝著曹震擠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