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默默的向著旁邊走去。
噠。
手捧那一隻只無聲小盒子的親軍官兵們,腳下步伐統一。
嶄新的軍靴踩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軍步操練,如今已經從講武堂擴散到了在京的所有軍營之中。
在滿場觀看者的視線裡。
手捧著那一隻只小盒子的親軍官兵們,除了兩條修長的腿在移動著,整個上半身竟然是紋絲不動。
一排排的親軍官兵,面色莊嚴沉默,從碼頭開始向著城內移動。
自外金川門入城,至洪武門前的正陽門出城,再轉往城南已經建造的差不多的功臣陵。
讓這些為大明捐軀犧牲的將士們,受盡滿城百姓瞻仰矚目,便是對他們的另一份恩榮。
碼頭上的親軍官兵們,一隊一隊的開始踏出腳步。
所有人的腳步聲,好似是一個人發出的一般。
只是聲音,隨著動的人數增加,正在不斷的增大著。
嗒。
嗒。
每一次的落腳聲,都回蕩在城中。
當所有的親軍官兵走進城門,外面的北征官兵這才列隊跟上。
反倒是朱標帶領的在場文武官員們,落在了最後。
進了城,親軍官兵的腳步就發生了變化,更從容了一些,速度也相對快了起來。
原本城中夾道歡迎北征大軍班師回朝的百姓們,這時候也漸漸的沉默了下來。
人群中,更是漸漸的有嗚咽聲發出。
也不知是誰家的父母、誰家的妻子、誰家的兒女在那人群中哭泣。
朱允熥始終是抱著雙手,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子老爹的身後。
禮,自古有之。
傳承至今的禮儀,其目的便是要從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去規劃一個人。
今天,是大明第一次以全然不同的場面和規格,來彰顯這些為了帝國捨生忘死的將士們的功勞,但卻不是最後一次。“過了大中橋,軍步就會再次換成正步,出正陽門之後才會再次換成齊步。”
入城之後,大抵是過了三牌樓,走在朱允熥前面的朱標,這才低聲開口說了一句。
朱允熥稍稍加快了一點腳步,頷首道:“讓父親勞心了。”
朱標微微一笑,望著街道兩側被兵馬司和京軍封控之後,只能站在外側的圍觀百姓。
他輕聲說道:“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將士們為國家出生入死,不管是否有過斬獲,都是有功與國家的。國家不能忘,也不敢忘。
唯有重典,方可慰藉軍心,亦可與百姓明曉,國家非是忘恩負義,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朱允熥輕輕點頭。
這一次朝廷對於北征大軍班師回朝,所做出的一切準備,他事先並不知曉。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朝廷定下來的規格。
朱標走的很慢,因為最前面圍觀的人群裡,有一大片百姓突破了兵馬司和京軍官兵的封控,跪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著。
那些想必都是應天府的軍戶。
應天府的差役已經趕過去勸說這些軍戶先行讓出路。
朱標則是側目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朱允熥。
“這一趟北巡,想來是有不少收穫的,親眼看過了,才知道確實更加沉穩了些。”
朱允熥微微一笑,抬起頭,衝著太子老爹露出一個純良憨厚的笑容:“都是從大青山那邊帶回來的泥垢。”
朱標愣了一下。
自己難得誇一下兒子行事沉穩。
他倒是解釋,自己之所以看著沉穩,是因為在外頭待久了,臉上的泥垢變多了,面板黑了,這才顯得沉穩。
有些哭笑不得。
朱標正色:“你一手建起來的大青城,是個好主意。內閣和朝廷有司,正在商議探討,這樣的做法,往後是否可以在別的地方執行。”
朱允熥同樣是愣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漢化是一件很詳細的事情,法子也需要一點點的試。總不能真的每一次都讓鐵鉉出馬,搞到最後中原之外,盡是血河。”
“但如倭人、女真人這樣的,便一個都不能留?”
朱標忽然開口,臉上帶著一絲曖昧的笑容,目光審視的看了朱允熥一眼。
自己的小心思被老爹給看出來了。
朱允熥壓住臉色,低聲道:“還是要因地制宜的。”
他含含糊糊,無力的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