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前。
定遠侯王弼,還對剛剛聽到的訊息感到不解。
即便是燕王殿下已經帶著秦王世子進了帳內,他還依舊站在帳外。
落在一旁的懷遠侯曹興不由笑了笑,輕步上前拍了拍王弼的肩膀,低聲說道:“傳令全軍,可以開始準備收拾行囊,拔營離開此地了。”
王弼立馬瞪大雙眼:“王爺可還沒有下令,為何現在就要準備拔營了!”
曹興側目歪著頭看向王弼,眉頭微微皺起:“你沒聽到剛剛的話?還是你覺得,王爺會不遵太孫的教令?”
說完之後,懷遠侯曹興雙手插進兜裡,轉身看向大營外的斡難河。
大河兩岸茫茫草原隨風而動,高低起伏的草地,擋住了更遠的視線。
然而曹興卻清楚,按照軍中探馬斥候回稟的訊息,韃靼人的王庭就在前方不遠處。
這個時候太孫忽然派了秦世子前來傳令,要東路軍讓出路,好讓韃靼王庭可以去往遼東。
曹興很難想明白,為何偏偏會是在這個時候傳來軍令,又為何會讓韃靼王庭去遼東。
東路軍上下早就已經做好了與韃靼王庭決戰草原的準備。
若是韃靼人都跑去遼東了,且不說最後的功勞算誰的。
便是遼東的地形,也遠遠比不上草原。
到時候若韃靼人若是在遼東的平原上還算是好的,可要是這幫狼崽子都躲進了遼東的深山老林裡,朝廷又得耗費更多的精力,才能徹底將韃靼人給肅清剿滅。
很難想明白,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懷遠侯曹興心中默默的嘆息著。
只是令出於上,便是王爺身為東路軍主帥,也不可能貿然更改太孫的教令。
王弼卻是冷哼了一聲:“這不是置前線的將士們於不顧嗎!我看啊……”
“你看什麼!”
曹興忽然心中一顫,連忙壓著聲音,低吼了一聲。
望著曹興那滿是警告的眼神,王弼立馬閉上嘴,搖了搖頭後才說道:“俺是說,這功勞豈不是都要讓遼東那邊的人給佔了去。”
曹興稍稍鬆了一口氣,擺擺手:“通知下去吧,省的到時候忙起來容易出錯。”
王弼興致乏乏的點頭:“這就去辦。”
……
斡難河畔,大明北征東路軍中軍大帳內。
氣氛壓抑,無人敢於開口發聲。
跪過、哭過,抱過大腿的朱尚炳,默默的坐在一旁,只敢半個屁股落在椅子上。
他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是不時的注意著坐在主帥位子上的四叔。
朱棣的臉色平常,只是許久的沉默不語。
東路軍撤離斡難河流域,讓出路來,給韃靼王庭東去遼東留出口子。
這樣的太孫教令,同樣讓他很不能理解。
然而,朱棣卻清楚,自己必須不打折扣的執行這條教令。
大明朝監國皇太孫的教令,是不容質疑和違逆的。
哪怕自己現在心中想不明白,可自己也必須要執行。
維護太孫教令,同樣是在維護自己作為大明宗親的身份和地位。
“傳令全軍,整頓軍馬,收拾糧草物資,準備拔營撤出斡難河流域。”
良久之後,朱棣開口說話了。
身為大明燕王,北征東路軍主帥,他嚴格的遵守了太孫教令的要求,東路軍全面撤離斡難河流域。
隨著朱棣發話。
帳內的懷遠侯曹興,不由側目看了一眼定遠侯王弼。
王弼則是拱了拱肩膀,對此不置可否。
帳內也有將領起身領命,走出大帳到外頭傳達拔營的軍令。
這時候朱棣才再次看向低著頭的朱尚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炳哥兒啊。”
朱尚炳心中一顫,連忙抬起頭,臉上堆滿笑容的迎上了他四叔的注視。
“侄兒在。”
“西路軍和中路軍,又有何安排?”朱棣輕聲詢問著,雙手扣在一起,拇指輕輕的磨蹭著手背。
這個時候,太孫要東路軍撤出斡難河流域,讓韃靼王庭能夠向東前往遼東區域。那麼按照軍略上的計劃,中路軍和東路軍也定然會有相應的安排,以配合東路軍的撤離。
朱尚炳立馬起身,抱拳回道:“侄兒領命之後,便立馬帶著人趕來東路軍。不過在途中補充糧草的時候,也有聽聞。
按照太孫殿下的安排,鐵學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