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自願的,而是身體的無能為力,他已經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尋回身上的力量,可不巧在那個時間限制之前林漫回來了,欣賞了一點他的狼狽。
林漫一步邁到床前,她蹲下身體,這樣才能和秦商保持著視線的平等,林漫的手握著他的,她著急去握住他的,牢牢的,死死的握住,她用臉去貼,用唇去親。
“你難過你說出來,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什麼都幫不上,你一個人躺在這裡,這樣無力的……”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
她和秦商在一起之後,秦商從來沒有這樣虛弱過,他即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林漫還是認為自己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最有男人力的男人,是她大腦停歇下來就可以犯花痴的物件,是她想到就能笑出來的畫影。
“它,只是意外。”秦商摸著她的頭,他笑著。
不怪,不怪。
從來沒有怪過,不要說一次,就連半次都沒有,一分鐘沒有,一秒也沒有。
有些痛,必須他來背。
他是男,她是女。
他是夫,她是妻。
他是強者,她是弱者。
痛應該他來受的,福要留給她。
秦商的手攬著林漫的頭,聽著她哭的都要岔氣了,他只覺得好笑,傻姑娘你就愛我愛到這種地步,我受一點的小傷你都扛不住,要加倍的對我好,女人是不能太寵男人的,要給一個巴掌給個甜棗,不能一直喂甜棗,他這一直一直吃甜棗,都要得糖尿病了。
“復健都是這樣的,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秦商解釋。
林漫將自己的臉埋進床單裡,她的手揪著床單。
撒謊,全部都是撒謊。
“擦擦臉去吧,不然你明天上班,同事看見你這樣的臉,就會背地裡猜測我們要離婚了。”
過了很久,傳出來漫漫悶悶的聲音:“叫他們去說。”
秦商將臉貼在她的頭頂上,他側著臉,他的臉頰壓在她的頭頂,手攏著她的臉頰和下巴,他上嘴親了兩口,忍不住就想笑,淺淺一笑:“又不是小孩子,哭鼻子,去擦擦。”
林漫不肯動,她就蹲在那裡,小腿都有些麻掉了。
“其實你看如果當時我們倆人換一下,你的抵抗力不如我,你的身體素質不如我,你如果殘廢了我會嫌棄你的,我是個喜歡完美的人,我如果殘疾了呢,至少我還有臉,我的身材還在,雖然不完美了,但給你一個人看的話,是夠了的。”
漫漫揪著他的衣服來擦自己的眼淚,好話情話都讓他說了。
“你要是殘疾了,我也不要,我也是個喜歡完美的人。”
秦商揉她的頭髮:“好,我爭取不殘廢,不過這兩年需要你忍忍了,多讓我一些,我身體有些不便。”秦商的眼睛裡有電有光,也有情。
也許就是年少時期的感情,他總捨不得去辜負,也許是因為這個人,她太好了,他捨不得用一點的不好去放到她的身上,他會將太陽,將月亮摘下來送給她,可以為她上天遁地,只要她快樂,只要她高興。
有人說,愛一個人,是會為了那個人不要命的,這話現在秦商贊成。
“憋了多久了?憋太久對身體不好的,哭吧。”秦商哪裡能不知道,林漫她就是裝,其實她是個性情中人,她高興的時候她就笑,她想哭就會大哭,她喜歡什麼了,想要什麼了,就會自己尋著找過去。
林漫上嘴去咬他的手。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貼心啊?
你給我的,我給你的,並不成比例的。
“我覺得你就是殘疾,也是最好看的殘疾,帶出去還是很有面子,其實人太完美不太好,這樣子挺好的……”漫漫狠狠擦了一把臉,抬起頭去看秦商的眼,她的眼睛裡有水意蕩蕩漾漾的晃動著,秦商的臉就在裡面晃著,她的瞳仁微微的收斂,將秦商包裹在眼睛當中,眼睛紅一塊白一塊的,像是被畫了最潮流的腮紅,秦商的手指替她擦著眼淚,有沒擦乾淨的,拇指滑動著,卻沒有忍住親了上去,她閉著眼睛,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
“乖女孩。”
林漫是強忍,用心力將眼淚嚥了回去,天知道她現在只想流眼淚流鼻涕。
她陪著秦商睡,等到秦商睡著了以後,確定睡著了,她才離開病房,林漫拉開病房的大門,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牛仔褲,腳上穿的是那雙秦商在大一送給她的靴子,鞋子很好穿,也沒有穿壞,她的手消失在病房裡,快速的奔著水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