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所以纖細的腰身竟是有不堪一折之感,可是翻身上馬的姿勢卻異常嫻熟,嬌嬌小小卻敏捷得叫人移不開眼。
倫博又有些心癢難耐,趁著自己的姐姐與王詡說話的功夫,走到馬前,抬頭望向莘奴。
眼前的嬌人,雖然儘量將臉兒埋入貂裘的絨毛之中,可是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臉兒和飛揚的眼波。而且方才在營帳裡飲酒時,他清楚地看到莘奴的髮式,似乎是中原女子未嫁時的髮式綰髮。於是猛然醒悟,似乎覺察了什麼,問道:“姬與王先生是何關係,可是王先生的妻子嗎?”
莘奴略一躊躇,想著王詡不日便要迎娶秦女,倒是不要給新婦增添無謂的誤會,再加之她看到倫博一直看這自己的髮式,便知他看出了端倪。可她也不想與這異族虎狼一般的男子糾葛,便模稜兩可道:“是與不是,干卿何事……”
說完便調撥馬頭,徑自離他遠了一些。
倫博聽了那眼睛,猶如族中的白犬一般,爍爍放光,嘴角露出微笑,又深看了莘奴在馬背上嬌俏的背影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王詡便迴轉,翻身上馬後,擁著莘奴迴轉城中。
莘奴知道王詡是無利不起早的,他此番來犬戎定然是有其用意的,有與犬戎加深聯絡的想法,而犬戎與秦國又有著莫大幹系。
秦國地勢頗好,憑著函谷關便可外拒齊楚燕韓魏趙等諸侯國。犬戎在秦國之北,土地貧瘠,常有旱災。每次旱災,犬戎無糧時便攻打秦國,搶佔糧食,可說在秦國的心腹之患了。
回到了城中的宅院時,莘奴問道:“可是將寶壓在了秦國?”
王詡看了莘奴一眼,淡淡道:“我觀察六國許久,魏國先敗桂陵,再敗馬陵,國力衰退;齊國雖國力日興,我觀之曇花一現;趙國直面秦國,根本無力發展,燕韓小國不談也罷,楚國無論地域還是人口皆強於秦國,可惜幾代以來楚王以降皆是小遇而安,無有平復天下的雄心壯志,只有秦國才能結束亂……”
莘奴聽他貶損魏國,心裡一沉,因為這畢竟乃是自己的母國,而自己也是魏王的骨血,不由得開口辯道:“縱然秦國據有優勢,可是戰場之上千變萬化,卻也難言必勝。”
王詡卻一眼識破了她的心思,只是看她一眼道:“你以為你那個父王又能維護你多少?”
莘奴說不出話來,的確,就算是魏王健在,若是有需要,也是會第一時間出賣了她這個親女的。而王詡的確是審時度勢的英才,所以他才會做出迎娶秦女的決定嗎?
但是,今夜拜訪犬戎,卻讓莘奴察覺到,王詡可真是心思城府極深。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不論哪位諸侯平定天下,都是容不下鬼谷夫子的。當初龍葵夫人算計王詡,便是前車之鑑。
是以,王詡才要未雨綢繆,雖然已經下決心扶持秦國,卻先來到犬戎,埋下人脈根基,給日後做個保障。
那犬戎的王女感激著王詡對自己愛子出手相救,可是莘奴卻是瞭解自己這位前夫加恩師的。
一向深不可測,冰冷心腸的王詡怎麼如閒來無事的鄉野郎中一般,及時出現在這位王女面前出手相救呢?
所以仔細一想,秦國縱是得了天下,可是犬戎可是成為秦的心腹之患,如同摘除不掉的芒刺一般,成為秦每一代君王的心腹之患。
只要鬼谷子願意,現在還算羸弱的犬戎將是制約以後的強秦的利器。
想到這,莘奴再次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這便是王詡了,他步步為營,精於算計,在他的眼中只分有用與無用。
而現在她怎麼看都是毫無用處的廢子,而那秦女儼然是一盤棋的棋局陣眼所在。
說實在的,剛才在犬戎部落裡時,她一直在默默地提著一口氣,生怕王詡是有意將自己送給那犬戎的王子。
所以當王詡開口提出迴轉時,她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