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自己對王詡的暗算對白圭和盤托出,並言明只待救出心愛的女人,甘願在王詡的墳冢前以死謝罪。所以白圭只是說道:“莘姬的做法雖然稍顯魯莽,但是也不失為上策,我雖初試,不明白但是現在也略懂了些。說到底她也是為了保全恩師的性命,又不至於讓兩位相交多年的好友兩敗俱傷。”
子虎還是不服,瞪眼道:“這次便要見了那姬直要了她的性命,到時任憑家主責罰好了……”
白圭狠瞪他道:“家主一向自有分寸,就連相交對年的好友一朝決裂也絕不手軟,可是卻幾次對媯姬手下留情,這便是家主將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重,你卻幾次妄言要替家主做決定,這次又向自作主張咬了家主心頭的性命,是想要創下什麼不可彌補的滔天之禍?”
子虎一向是耿直的心腸,可是被白圭這般一說也是一怔。那姜雲君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模樣他可是見到了,若是家主也那般還真是有些不敢想象。
不過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藏汙納垢的女閭。於是一行人從女閭的後門出發,馬車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
白圭與王詡同坐一輛馬車,一邊替恩師揉捏著腿肚,一邊低聲問道:”姜雲君已經據實相告,幕後黑手乃是周王的夫人龍葵夫人。如今她已經離開了大梁,折返回了王地。弟子在沒有找尋到恩師前,已經密令周王室的眼線彙報那龍葵夫人的動向,可是過了許久卻毫無他們的回信……”
王詡聽了這話,卻毫不驚詫,而是緩緩道:“周人的祖先是黃帝曾孫帝嚳,其後數年,每隔幾代,便會有賢者於世,是以承襲了商禮,有了天命於周之說。然自周厲王之後,連出幾代暴虐昏庸的國君,折辱了周人的福廕,自此王室墮落。”
白圭也在一旁點頭道:“所以才會有現在這般群雄蜂起的亂世。”
王詡又接著道:“可惜你我都看走了眼,那位引得齊王國罵的周天子,恐怕不是厲王一流,而是空懷文王之志,武王之才卻身逢亂世險境不得施展啊!”
這話引得白圭一驚。當今的周天子名喚姬扁,可是若是細細回憶這位天子的行徑,除了在周烈王的葬禮時,說出了申斥齊王的不得時宜的話,引得齊王痛罵之外,便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了。可是就是這樣一位窩囊天子,當真是暗算恩師的幕後主使嗎?
想到這,倒是叫人不寒而慄。
王詡望著馬車外的掛燈冷笑著道:“最黑莫過於燈下,而這位周天子在等下潛藏的也是太久了,總歸是的耐不住寂寞,露出了頭來,只是不知他究竟是有何能耐,能叫我的那位師姐肝腦塗地,誓死效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