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1 / 2)

小說:為奴 作者:狂上加狂

可是就算暈死過去,那種燎燒豬皮一般的焦糊味依然縈繞在鼻間。

依稀間,彷彿又回到了那驚魂的一夜,男人瞪著被抓捕回來的她,喝過酒而赤紅的眼如同惡魔。他冷酷地命工匠備好了刻字烙鐵,當赤紅的烙鐵印在了自己的肩頭,雖然極快地便移開了,可是依然疼得人眼眶欲裂。

她掙開了按壓自己的手,瘋了似地撲向那個剛剛傷害她的男人,用自己的手朝著他的臉上身上狠狠地抓撓。

在以前的記憶中,那一刻的男人一直被莘奴有意無意地記成冷酷無情的表情,像看著被烙了印的牲畜一般,望著自己。

可是這一次,許是剛剛看到的情形太過觸目而逼真,竟是將早已經下意識忘掉的記憶盡數翻找了回來。當自己發了瘋地大聲哭喊時,那個本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似乎是剛剛從一場可怖的夢境裡醒轉了過來,幡然醒悟般地扔掉了手裡的烙鐵,緊緊地抱住了大哭著的她,嘴裡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方才醉了……”

而她喊的又是什麼?

“王詡,你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在朦朧的淚眼中,似乎看到男人的表情痛苦極了,彷彿那一句話也如烙鐵般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夢境是繁雜而無序的,當莘奴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府宅的臥房裡了。

瑛娘貼心地小巾帕沾取了醒腦的藥汁輕放在她的額頭處,這藥汁不僅醒腦而且凝神,最適合驚厥的病患。

所以當莘奴倒臥在床榻上又緩了半天,雖然做了半天的噩夢,卻並沒有覺得頭痛,倒是有種緊張多日後,驟然一鬆的舒緩之感。

她想起了昏厥前的那一幕,有些似幻非幻,記得當年被他烙印後,有好幾個夜晚她都是流淚不眠,禱告上蒼,總有一日,她要將這烙身之痛加諸十倍還於王詡。

那等幼稚的禱告,最後莫說神明,就算是長大後的自己也是不大相信的,那般城府的男子,豈有俯首於他人面前為奴的一天?

可沒想到,這禱告竟然有成真的一天。

可是幻夢成真後,卻沒有半點驚喜之感,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倦意和遲鈍。

莘奴又躺了一會,才問詢一旁替她搓手按揉穴位的瑛娘:“……那囚犯現在怎樣?”

瑛娘輕聲道:“烙印落了奴籍後,那人就痛暈了過去。鄴城令說是奉了魏王之命,要將他填入姬的府宅,於是他被兵卒押運到了府上……

可是廉伊大人許是因為怕現在戰亂,府上人口太多,難免浪費糧食,當場是要將他送到人市上用兩串圜錢的價錢賤賣了。不過我看姬對這囚犯甚是關切,斗膽攔了下來。現在他被廉伊鎖在了院後的柴房裡,等著姬醒後再發落。”

莘奴聽後微微嘆了口氣,直覺得還是廉伊體貼懂她。

若是那人被廉伊賣了,她倒是可以精心無事了,畢竟自己已經盡了人力,儲存住了他的性命,至於被他人買走,只能感嘆造化弄人,需要鬼谷夫子去人市裡遇劫歷練一番。

可是現在人就在自己府上的柴房裡,如同狗皮膏藥一般,一時難以甩掉,竟不能心安理得地安躺著了。於是她又躺了一會,輕輕撫摸著小腹,待得氣力恢復了些,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換穿了衣服後,慢慢踱向了柴房。

若說先前對王詡還有著莫名的擔憂,在看到他烙印的那一刻,竟是又將自己多年前不欲回憶的痛苦往事全勾了起來,如此一來,又生出了難以抑制的恨意。

莘奴覺得自己可以冷硬起心腸去面對那個罪有應得的男人了。

轉過了幾道迴廊,遠遠的便看見那座關押犯人的簡陋柴房。柴房的四周,卻是一道別樣的風景。

前段時間,一個齊國的黑市商人,算準了魏齊只見還要互相封市一段時間,便用他的黑船進了一批海魚,偷運到了魏國高價售賣。哪裡想到,魏國與楚國開戰,百姓們逃生都來不及,哪有閒心品嚐齊國海魚的鮮美。

眼看這滿船的魚快要爛掉,那商人急得不行,到處挖尋門路,準備低價售賣了這船魚,恰好莘奴在自己收來的店鋪裡看著織品的售賣,見了這情形後,當機立斷,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了商人一船的海魚。

她在越國遊歷時,見到因為當地炎熱,當地人都有一種特殊的法子處理肉品和魚類。便是用一種特殊的樹皮燎灼熏製,在肉品和魚類的外表形成茶色的覆膜後,再慢慢陰乾,這樣一來,肉品魚類不僅可以儲存很久,烹製起來也別有一番獨特的滋味。

所以她便大膽一試,命人採買來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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