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到底還是有些單純,當聽聞王詡要一試時,腦子想到還是此處無針線要如何來試?
可是再望向王詡那滿是邪氣的眼兒時,莘奴便登時反應了過來,只張著口瞪向王詡,過了半晌才道:“夜裡風涼,還請家主穿好褲子回去安寢,免得著涼就是奴婢的過錯了。”
王詡用手輕點她櫻唇:“就是這裡最不受教,嘗著香軟,全是鐵齒銅牙!”
也許是莘奴先前的伏低做小起了作用,此時的王詡已經火氣全無了。在夜幕的掩護下褪去了白日的正經莊嚴,剩下的全是些不正經。
莘奴在被攆出來前洗了個溫水澡,因為怕夜裡風涼換上了厚重的深衣,微微掀開衣領撲鼻而來的都是一股帶著肌膚香甜的醉人之氣。
家主幹了一下午的修屋農活,渾身熱氣正旺,全不怕在曠野裡凍了臀腚。
他一邊吮著她的脖頸一邊輕笑:“有女姣姝兮,邂逅芳草兮……奴兒對趙國監察公子這番關注,能牢記他的衣著風雅,當然也應深深嚮往這詩中‘草翻浪湧’的意境,若是嫌棄此處幽草不夠深密,換一處地方可好?”
莘奴可不想與他胡鬧,方才著實被他嚇了一下子,下午在密林裡的餘悸未消,現在他又是這般輕賤地調笑於她,這深夜之中難免一時情緒,眼淚竟是沒忍住滾落了下來。
王詡正吻著她的臉頰自然嘴唇也被那淚珠灼燙了一下。
莘奴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在他的懷裡委屈地掉下眼淚,趕緊擦拭掉,強忍哽咽道:“風沙迷了眼,一時落淚……”
王詡靜默了一會,停了輕薄的舉動,翻了身將她臉兒衝上,安置在自己寬闊而溫暖的懷抱中,似乎是在安撫著她白日裡所受的驚嚇,用厚實的大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二人一時無語地仰望著滿天的夜空。
方才因是一人獨處荒野有些心慌,雖然知道夜空璀璨卻無心欣賞。現在遠處狼嚎停歇,身旁的那人雖不是良善,可包裹自己的身體卻熟悉而溫暖,而頭頂那星宿排布的玄機,年少的時的王詡似乎也曾經這仰臥在草地上給自己細細地講述過,只是年頭太久,似乎一個都想不起了……
可惜此時仰臥在荒野裡的男女早就過了年幼懵懂之時,又怎麼會如小時那樣單純地欣賞夜色?
待得莘奴情緒穩定時,男人到底還是將她翻身壓在了身下。只是說好了檢驗穿針引線的粗鄙手活俱是是他一人做盡了,彷彿安慰著哭鬧的孩童一般,給足了充滿誘惑的撫慰蜜語,只讓這曠野裡多了一陣別樣的嬌喘哀嚎……
待得了凌晨時,露水漸重,王詡這才用棉被裹了渾身無力莘奴將她抱回到了院中。
莘奴迷迷糊糊地睡醒時,身旁的男子還未醒來,環顧四周,俱是土坯圍牆,只是修補保養精細,且屋主人品位不俗,甚至內牆裡被人精心貼上一片片的細竹片,屋內俱是毛竹所制的傢俱,被晨光投射進來,是一種返璞歸真的典雅,這是莘奴所不熟悉的環境。
不過看昨日院內的伏羲八卦還有王詡的筆跡,不難猜出這是王詡幼年成長時的老宅。
莘奴壓根沒想到王詡竟然也出至父親的老家。而且原先以為他不過出身低賤,可是一個貧賤人家的孩子如何能自幼便組排伏羲八卦?而他那擅長養蘭的母親必定也不是俗人。
可是王詡既然年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養,為何當初不投奔到父親門下為徒,而偏偏去做卑下的奴僕呢?
祭拜父親的墳墓時,王詡並沒有跟來,只是在山下邊頓住了腳步,只有啟兒與子虎陪伴著她到來了莘家墓地前。
莘奴一早便準備好了父親的成套書簡,書簡正文前面還有魏國大儒為他編纂的前略,也可算是死後的風光。
待燒了書簡後,莘奴起身,不禁又望向了一旁的那座墳墓,那模糊一片的墓碑實在是不看出什麼。也不知是何人陪伴父親在九泉之下?他是不是思念著母親而日夜難以成眠?如果可以,莘奴是想要將母親的也遷回此處,最起碼能讓伉儷團圓,不再分離。
從山上下來時,她遠遠地看到了王詡高大的身影正孤零零地立於河邊。面朝著滔滔的河水,不知為何竟是有些蕭索落寞。
直到她走到近前,王詡才慢慢轉過神來,臉上卻沒有半點的笑意,只是淡淡道:“走吧。”
莘奴跟著他上了馬車,思踱著怎麼開口提及給母親遷墳一事。
她看了看身旁閉目養神的王詡,這男人最近倒是變得通融了些,若是開口的話,這等小事或許是能允的。
可是當她期期艾艾地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