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霧起了氤氳的水光,神情痴然又帶著幾分天真。“現下時候雖然尚早,倒也沒什麼妨礙的。”
此話真是太過孟浪了。
“帝釋大人,請您自重。”墨焰終於停下腳步,臉上現出幾分惱意。
帝釋天斂了斂神色,極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輕浮,口中可憐兮兮的道:“焰兒,不是我不想自重。而是……方才吃的那東西……”
墨焰屏住呼吸微微退了一步。她原本便不太擅長應對帝釋天的親近,而此刻,對方身上的氣息比起往昔更讓她覺得危險。她捏緊自己的手,極力控制著身體不要顫抖。
“是催情……”
“帝釋天,你不要再胡言亂語。”
墨焰嚴厲的語氣叫帝釋天露出了些微膽怯的神情,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道:“我沒有亂說,焰兒。”
她確實沒有亂說,帝釋天潮紅的臉色與浸了水一般的眼眸都在告訴墨焰,她的話是真的。
“帝釋天你真是瘋了!連自尊與廉恥也不要了麼!”墨焰似乎已是氣極,轉身便想走。
可是這一次,帝釋天並沒有跟上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滿臉的落寞與委屈。
那全部都是她的計策!
墨焰完全明白這件事。可若就這樣把她扔在這裡,天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加糟糕的事。
墨焰停下腳步站了片刻,終究還是轉身朝著帝釋天走去。只她手中已化出了紅蓮之焰,滿臉的戒備之色。
“跟我走。”
帝釋天沮喪的表情瞬間便消失不見了,轉而被興奮之色代替。“焰兒!”
墨焰只不理她,用劍尖抵住她的背脊冷著聲音道:“走。”
帝釋天很是乖順聽話,一邊走一邊對著身後的人道:“焰兒,我們是去湯池還是去房間呢?”
墨焰本不願理她,最後卻還是忍著怒氣答道:“去湯池……你不要動什麼歪腦筋。”
帝釋天很想說,如今自己除了歪腦筋之外已動不了其他腦筋了。總算凝歡不是叫人痴傻的藥,只見她笑嘻嘻的道:“那焰兒你可小心一些,紅蓮之焰造成的疤痕可是很難去掉的。”
當瑞雨看到自家公主用劍押著帝釋天走過來時,簡直激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公主忍辱負重多年,如今終於要向這個可惡的帝釋大人報仇了,又怎麼可能不叫她開心呢?
就在她摩拳擦掌要上去幫助自家公主之時,卻聽得墨焰開口道:“祥雲瑞雨,停掉浴池的火。通知婉璃,讓胭脂舍裡的女官退出去,就說是帝釋天的口諭。”
帝釋天全程一句話也未說,只面色潮紅,笑眯眯的用淚眼看著守在浴池外的兩人。
瑞雨被她瞧得渾身發毛,對此下的情況一頭霧水。祥雲卻已開始執行指令,拉著她離開。二人守在浴池外本是為迎接墨焰,此下一人去熄火,一人去通知婉璃。
“焰兒,為何要讓女官都退走呢?”帝釋天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很有追根究底的精神發問道:“是怕待會兒動靜太大,還是……怕本王飢不擇食?”
“帝釋天,你還能更不要臉一些麼?”
二人走進房內,剛熄火的浴池仍舊保持著溫度,霧氣充斥著裡面的空間,讓氣氛無端生出幾分曖昧。
“反正在你面前,我沒什麼好顧忌的。你說我瘋子也好,不要臉也好,沒有廉恥也好,這些比起你來都不重要。”
帝釋天被押至池邊也不忘說得情深,墨焰皺著眉將她推入了池中。
帝釋天撲騰了幾下,還沒來得及脫下外衣,便迅速感覺到池水變得冰涼了起來。
墨焰釋放完冰系的法術後漠然的站在池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帝釋天沒有防備確實被凍了一下,可轉眼一見岸上人的神情,渾身便又熱了起來。她抱著手臂,渾身溼透,白色的發緊貼著身體,仰起的面容顯出痴迷的神色。
“焰兒,你想做什麼?”
“讓你冷靜冷靜。”墨焰回答得頗為一板一眼,劍尖已又抵向了帝釋天的脖頸。“你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是嗎?”帝釋天低頭看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輕笑道:“那麼說,你是要我去找別人?”
墨焰的手顫抖了一下,鮮紅的血便從帝釋天的脖頸處流下,在池水中散了開去。
“你找誰都與我無關。”
“可是,我卻只想要你。”帝釋天一邊說,一邊已用手握住了劍身,將岸上的人扯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