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年以來須彌山也是井井有條,各部興興向榮。至於說帝釋天公正,墨焰卻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對於無所謂的事,帝釋天自然能讓人覺得她公正,可是這些年下來眾人也該回過味來才對。這位天主對厭惡之人毫不留情,對喜愛之人掏心掏肺。
而作為帝釋天的心頭好,墨焰竟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慶幸。
蒹虛一番話莫名排解了墨焰不少難以言明的心緒。仇怨過去,能好好過為何一定要自尋煩惱呢?就算只有一世,能陪她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帝釋天終究打定主意要厚著臉皮與墨焰試一次。萬事開頭難,只要頭一次做好了,今後自可按著這次例行做下去。
她想得挺美,當即準備了一番。
墨焰看著她指揮侍女佈置房間,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這般大張旗鼓,根本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兩人晚上要做點什麼了。
對帝釋天的感情墨焰無法再否認,但對於這個人的一些行事作風,她確實是有些不適應的。霸道或者愛嬌看起來還有些可愛,但那種不要臉可真是叫她無可奈何。
墨焰知道她從出生伊始便是這須彌山的天主,身側隨時有人伺候,對**一事不十分看重。可這不看重也得有個限度。墨焰倒也不是羞澀的人,否則經過之前那些事如何還能泰然自若?可到底沒有她那個厚臉皮,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焰兒,我讓她們準備了花瓣,你覺得到時候在浴池裡撒哪種比較好?”帝釋天笑嘻嘻站在一旁,徵詢自家王妃的意見。
墨焰是體會過她所謂的浪漫情懷的。上一世的帝釋天空有名頭毫無實權,可招待墨焰的手段因其用心和拮据偏更顯出幾分情調來。這一輩子也不知是財大氣粗慣了還是怎樣,滿腦子都是些惡俗點子,叫人啼笑皆非。
幸而她模樣長得好,又滿心滿意的真誠與愛慕,倒是叫人生不出厭煩的心來。
“你喜歡哪種就撒哪種吧。”
帝釋天並不覺得墨焰敷衍自己,反而覺得她是在順著自己,很得意地點點頭。“也好,你就不要『操』心了。”
為了墨焰的身體著想,兩人的寢宮早已搬到了胭脂舍。只是這一處畢竟不如帝釋天原先的宮殿寬敞,等侍女們將房間佈置完,沒看出多少浪漫倒顯得有些擁擠了。
“這是什麼?”墨焰指著一株離床頭不遠的、半人多高的、枝葉異常茂盛的盆栽問帝釋天,“好看嗎?”
十分平平無奇。
帝釋天卻拉著她的手開心地道:“這是月亮樹啊,現在不好看,等夜了就好看了,會發光!”
“那這又是什麼?”墨焰抬頭看看被裝飾一新的床頂,最中間掛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玄『色』珠子,『色』澤雖沉表面卻分明的流光溢彩。
“東海的玄彩夜明珠,晚上會發光,好看!”
“這個、這個、這個也都會發光?”墨焰一連點了三個新進屋的裝飾,帝釋天連連點頭。
到底是對夜裡會發光有多執著呢?
“都撤了。”
“為、為什麼呀,這些都不是明火,不會很刺眼的。”帝釋天拉著她的手撒嬌,不願放棄這般有情趣的東西。
“夜裡要這麼亮做什麼?”天人耳清目明,就算沒有一絲外界的光亮,自身的身光都足以其看清周遭的景象了。點了燈自然方便,不點燈卻也並無大礙。
更何況是就寢的時候?就算是所謂的正事也根本無需這些。
“可是晚上我們要做正事嘛,你又不愛亮堂堂的,我就想……我已經試過了,不會很羞人的。”
墨焰聽得她一堆『亂』七八糟的胡話,又看到周遭低眉順目一副努力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的侍女,當真是氣急。“又不是看不見,撤掉。”
她態度強硬,帝釋天哪裡敢忤逆她,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叫侍女把大部分東西都給撤了。
“就留一個夜明珠吧焰兒,就留這一個。”
若是連這個也留不下來,她怕自己連墨焰的臉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