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腦子也終於開始轉動起來,只稍稍思考了一番便忍不住笑道:“你這位堂妹野心倒著實不小。怎麼,她已經有把握拉攏修羅王了?”
“不是還有冷圖茗嗎?再怎麼著冷肆也不過是一匹外來的狼,修羅王這麼多年下來總該知道好歹了。您與他原先那點因為墨焰的間隙如今由雲枕來消除,他哪裡還能權衡不了利弊?”乾達婆說的得意,彷彿已為帝釋天去除了心頭大患。
“冷肆哪有那麼好對付?”帝釋天倒是沒被好訊息衝昏頭腦。他們這麼多年下來與冷肆明裡暗裡鬥智鬥勇,實在是沒抓到什麼把柄只得避開走,也算是吃了不少癟。
“沒那麼好對付起碼這次是真的把人弄進去了,他總歸不能阻止止殤娶妻吧?至於其他的,就看雲枕自己的本事了。”乾達婆說得絕情,彷彿那不是她堂妹一般。
帝釋天一聽也是這個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覆完阿修羅與修羅,他們估計就會到我這裡來報備。屆時我會多關照一些……你那小堂妹如何?”
乾達婆擺擺手。“這位就別指望了,傻白甜一個,還是叫阿修羅王好好寵著吧。”
“也罷,這邊暫且不管。”
幾人又說了一些瑣事:龍族要與仙界的帝君聯姻,無念還在苦苦尋找懷夢,淺蓮則躲到了雲夢澤。
“淺蓮在無念那邊可還安全?妖界那邊我們人太少,之前聽帝君提過妖界有了公主,不知究竟是什麼身份。”
淺蓮原是須彌山的寶蓮,與曾是夜叉公主的洛貞有極大的淵源。當初夜叉被誣陷反叛的罪狀之一就是夜叉公主覬覦淺蓮,因向帝釋求取不得心生怨念。
淺蓮與洛貞有情緣是不假,但要說洛貞為了她不惜舉族背叛須彌山怕就是無稽之談了。
“淺蓮那邊我也不好多派人,雲夢澤到底也是有主之地。你也放心,那裡住了那麼多老怪物,總不會讓妖界『亂』來。淺蓮的事青箏更清楚,如果你最近想要見一見她,還是讓青箏去說一說比較好。”
青箏前身乃是須彌山聖花優曇婆羅,與淺蓮交好也是情理之中。帝釋天當然知道這件事,只是最近她連青箏的人都難以見到。青箏掌管著她們在妖界的探子,人便不怎麼在須彌山。
“我知道了,最近讓青箏回來一趟吧。”
帝釋天貴為須彌山之主,卻也基本是被束縛在這裡了。若非有什麼大事,她一般是不會離開善見城的。
她的命運與此休慼相關,可善見城和須彌山卻不會只因一位帝釋的消逝而有多大的變化。
蘇摩素來話不多,只在必要的時候做補充與說明。此刻聽兩人談得告一段落,開口道:“大人,年末宴該準備起來了,今年需要做什麼變化嗎?”
帝釋天聽她這一說才猛然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一年竟又快要過去了。事實上,對天人來說一年時間本就算不得什麼。只這本來就是個給善見城各部交流感情,尋樂子的由頭,倒也無需太在意是否太過頻繁。
帝釋天想了一想暫時沒想出有什麼需要變化的,便道:“先準備著吧,我想到了再說。無念那邊還是送一份請柬,她來不來暫且不說,我們禮數總要做到。”
蘇摩知道她心底總歸掛念著憐玉神君,不過嘴硬而已,便只笑笑地答應了。
今日也確實沒什麼著急緊要的事,三人聊得差不多了,蘇摩與乾達婆便起身告退。
帝釋天沒有在第一時間立即去往胭脂舍。兩位好友一離開房間,她便彷彿倦極了般伏身在了桌案之上。
只有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眼目數瞬是為小五衰相之三,她左腳踝上的第三個小五衰紋已經越來越清晰了。
到底怎樣才可能停止呢?明明已經得償所願,明明已經與焰兒心意相通,為何她的心中卻彷彿還是有一個填不滿的巨大空洞?
她的殊勝善根怎麼可能不是焰兒呢?還是說,連她自己都認為這件事是錯誤的嗎?
又或者,她果然已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