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灌不下,直等她自己累得又迷迷糊糊要再次睡過去的時候,乾達婆才一聲令下,要給帝釋天哺餵。
不過這令雖然是乾達婆下的,她自己可不願意去做,不但她不願意,還不允許蘇摩去做。蒹虛一臉苦哈哈,見乾達婆一臉“你是大夫,你不上誰上”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挖了坑給自己跳的。
“不,不如咱們先等公主來?”蒹虛垂死掙扎。醫者仁心,說實話,她作為一名醫師為無法自己喝藥的病人哺餵是算不上什麼的。可這帝釋大人脾氣不好,近日還深陷在公主誤會她的風波里,要是她醒了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還不得要自己的命?
乾達婆一揮手,不給她退路。“墨焰來不來還是兩說,就算她來,你覺得她願意幹這種事?”她這話說得頗嫌棄,似乎給帝釋大人喂藥是件很令人不恥的事。“你一個醫官,喂個藥怎麼了。”
蒹虛暗暗叫苦。她雖然是個醫官,可那也是黃花大閨女啊,這也還是初吻呢。
帝釋天脾氣算不上太好,可論起為難人就完全比不上乾達婆了。蒹虛明白這點,知道再推辭不得,咬了咬牙就要往嘴裡灌藥。又不是真的接吻,不就喂個藥嗎?自己是為了醫治大人,她就算再不講道理,還能責罰自己?到時候眼睛一閉一睜也就完了。
就在蒹虛打算英勇就義之時,手中的碗卻突然被人拿走了。拿走她碗的不是別人,正是婉璃領進來的公主大人。她倆來得無聲無息,醫官正自天人交戰,故而就沒有察覺到。
“公主!”蒹虛一見墨焰,如遭大赦,激動不已。
乾達婆見她來了似乎也很是高興,拍著手道:“哎呀,墨焰你來得正好,帝這個笨蛋需要哺餵,你來了便也不需要犧牲別人了。”
那個差點就被犧牲了的別人蒹虛醫官身背都開始冒冷汗,怕極了自己要與冷女官去同病相憐。
墨焰只是微微瞥了乾達婆一眼,也不說話,走到床邊低頭看向床上的人。
只見帝釋天面頰通紅,吐息灼熱,眯著的雙眼水光瀲灩,整個人看起來迷迷瞪瞪的。口中還黏黏糊糊的不知在呢喃什麼,看起來很是可憐。
墨焰微微皺了皺眉,又端起藥碗放在鼻尖下聞了一聞。正在眾人以為她真要行哺餵之事時,卻見她單手穿過帝釋天纖細的脖頸,將她扶起。這邊又將藥碗遞到她的嘴邊,打算喂她。
乾達婆很遺憾看不到公主與大人的世紀之吻,轉而又想,帝若是不就範沒準還是有機會的。蒹虛也擔心帝釋天不會喝,畢竟之前鬧騰成那樣,就算是公主來了,可大人認不出人來也是白搭。
果然,帝釋天之前還嘰嘰咕咕的說著話,這藥碗一到嘴邊便閉得和保護珍珠的貝殼一般。
墨焰右手微微用了點力,像提小雞一般捏著帝釋天的後頸,口中不怎麼溫柔的道:“張嘴。”
然後,方才還是混世魔王級別的帝釋大人已化身為了乖寶寶,聽話的張開了嘴。
公主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見她一張嘴便將藥往裡傾倒。帝釋天一口嗆著,著實苦得不行,抵著舌頭便不想喝了。卻又聽得那道冷清清的聲音對她道:“喝下去。”
可實在是太苦了。
她心中這樣想著,喉嚨卻儘量地吞嚥著那些湯水,眼角淚都要下來了。
藥撒了一小半,好歹大部分都喝進去了。墨焰見藥喂完似乎就不想停留了,手一放便打算離開。
也不知是那藥果真神奇還是帝釋大人對公主執念果然深,竟在墨焰收手之際扯住了她的衣袖,更不知是哪裡來的蠻力不願放她走。
蒹虛見任務完成接了藥碗就馬上開溜,婉璃方才領了墨焰進來就已退了出去。乾達婆一看帝釋天病得生活不能自理還不忘為自己謀福利,很是欣慰,當即開口道:“看樣子大人只會聽公主的話,還希望公主今夜能留下來照看大人了。”
蘇摩方才一直沒有開口,此時也不禁附和道:“大人她很想念您,還望公主不要推辭。”
當初在帝釋天昏迷的那一個月,這兩人便是這樣一個逼一個求,讓墨焰待在帝釋天身邊的。如今故技重施,自然還是得逞了。
墨焰似乎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在床頭坐了下來,二人便各自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