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細聽,卻也不難聽出他語氣中夾雜著的幾分彆扭的自尊與悲涼。
風塵之人,且歷來風情萬種慣了,是以對容貌大多是有所看重的,而今容貌被毀,縱是心態極好,但終還是免不了傷懷,而這柳襄,便是如此。
“不過是稍稍帶傷罷了,且只要好生敷藥,日後再敷些祛疤之藥,你之容顏定當恢復如初。如此,既是容貌能恢復,便也並非大傷大害,且你也並非缺胳膊斷腿,這般一來,有何之處能讓本宮憐憫的?”說著,神色微動,嗓音一挑,“怎麼,受得這點傷,你便退縮畏懼了?”
“不是。柳襄僅是擔心柳襄容貌被毀,長公主便不喜柳襄了。畢竟,人之在世,都是愛美的。”
“本宮歷來不喜以貌取人,且你如今倒也極好,至少沒了當初那般柔媚之氣,增了幾分男兒硬朗,本宮瞧著,倒也越發入眼。”鳳瑤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柳襄臉上陡然捲了笑容,頓時抬頭朝鳳瑤望來,“長公主所言當真?柳襄如今面帶刀疤,長公主竟覺柳襄有男兒硬朗之氣,略是喜歡?”
鳳瑤眼角一抽。
他笑得柔媚,那雙漆黑的眼無疑是洞悉一切,只是即便如此,卻仍是滿面的柔情與喜色,薄唇一啟,繼續道:“既是如此,那柳襄臉上的傷即便好了,柳襄也不祛疤了,長公主既是喜歡,柳襄便為長公主留著。”
鳳瑤深眼凝他,並未言話。
正這時,馬車也開始逐漸搖曳,繼續往前。
鳳瑤沉默片刻,才掏出傷藥瓷瓶朝他遞去,淡道:“你無需將本宮的喜好太過放於心上。”說著,眼見柳襄笑容微僵,她自然而然的挪開目光,繼續道:“先將傷藥敷了,本宮有話問你。”
柳襄瞳色黯淡,將鳳瑤凝了片刻,才斂神一番,懶散平緩的伸手將傷藥接過,而後親自塗抹在臉上的傷口。待得一切完畢,他將瓷瓶朝鳳瑤遞還,鳳瑤抬手接下,隨即也不再耽擱,當即低沉無波的問:“昨夜那花燈節,最後如何了?你又可曾見得東臨蒼與百里堇年等人?”
柳襄緩道:“不曾。至始至終,柳襄都不曾見過東臨蒼等人,當時柳襄脫險之後,耳聞長公主已是出城,是以便急著追隨來了。”
說著,神色微動,面色極為難得的幽沉半許,繼續道:“長公主,昨夜花燈節,柳襄受大英左相之人圍攻,本是難以殺出重圍,以為將會命喪河內,卻是最終,有一群黑袍之人對柳襄出手援助,令柳襄脫了險。柳襄當時,本以為那些黑袍之人是東臨蒼的人,但最後卻發覺,並不是。且長公主猜猜,那些人,是何人所派?”
鳳瑤眼角一挑,面色幽遠,心思也輾轉起伏,頓時憶起她昨夜逃脫圍攻,也是因那群突然出現的黑袍之人搭救,是以,那些黑袍之人,究竟何門何派?
心思至此,她目光再度朝柳襄落來,低沉沉的問:“那些黑袍之人,究竟何人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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