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上八下,渾然無法將心頭的複雜緊烈之意掩下,她眉頭越發而皺,思緒嘈雜,便是不遠處御花園內的打鬥越發激烈,竟也無半點心思多看,待得沉默片刻,她終於是按捺心神一番,再度唇瓣微啟,正要言話,卻後話是還未道出,突然,不遠處嘈雜紛繁的打鬥聲竟在突然間戛然而止。她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到嘴的話也驀地噎住,目光陡然落回不遠處的御花園,則見御花園依舊火光成片,兵衛凌亂而立,只是所有之人,竟皆停止了打鬥,而是雙雙對立,刀劍相向,滿是戒備。地上,火把落了一地,火苗子到處散落,一具具屍首凌亂而躺,鮮血在火光中越發顯得突兀奪目。空氣裡,濃烈的血腥味刺鼻,呼吸之間,腥味層層侵入,惹人作嘔。鳳瑤滿面陰沉,強行按捺心神,目光靜靜朝御花園觀望,則是這時,那沉默對立的兩派之中,突然有一人稍稍走出了兵衛的包裹,那人身材極為修條,墨髮高束,只是距離稍稍有些遠,倒也略微看不清那人面容,只是憑著身形胖瘦自然也知那人絕非百里堇年。“兩軍交戰,竟還能停下,如此瞧來,百里堇年倒也不傻,縱是滿身怒意,卻仍是掂量戒備著的,不曾繼續惡鬥。”正這時,頭頂揚來顏墨白幽遠平和的嗓音。鳳瑤驀地應聲回神,思量片刻,低道:“你在御花園內安置了多少人?”如今瞧那兩軍對峙的陣狀,似是陣狀不,想來顏墨白這廝自是在御花園內安置了不少人手才是,若不然,那兩軍刀劍相向的場面,又豈會如此的磅礴?只是這話剛剛一出,尾音也還未全然落下,顏墨白便再度為她掠了掠被風颳亂的額髮,溫潤儒雅而道:“御花園內,我僅留了一名撫琴之人。”鳳瑤驀地一怔,下意識回頭朝他望來,則聞他恰到好處的繼續道:“御花園內那些與宮中禁軍對峙之人,並非我的人,而是……百里鴻昀的。”衛王,百里鴻昀?他不是被大英太上皇打入死牢了麼?鳳瑤瞳色一緊,心頭疑慮重重,卻待思量片刻,一道膽大之思驀地衝入腦海。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複雜,猶豫片刻,低聲而問:“衛王本是被太上皇關入了死牢,此番衛王能領人入宮,難道是你在中間動了手腳?”他面色並無半許起伏,脫口的嗓音依舊溫潤隨和,“宮中大亂,百里堇年獨大,倒也沒什麼看頭,若讓衛王也出來摻和一腳,爭爭這大英的下,自然也是有趣。大英太上皇有意堵我地道,有意將我耗著,我自然也可讓人耗他的大軍,只是本以為衛王是個魯莽草包,也本以為還要教衛王動兵,卻不料啊,衛王竟也留得後手呢。鳳瑤且猜猜,衛王此番,調動了多少國都兵衛?”鳳瑤嗓音越發一沉,“衛王竟還有本事調動國都的兵衛?如今,國都的兵衛都有太上皇直接掌控,便是穆元帥與百里堇年都無資格直接動兵,衛王怎有本事動得了兵?”且依照顏墨白如此之話,看來衛王出獄之事,自然是與他脫不了干係。“衛王無法直接調兵,但衛王卻與大英國都軍中幾名將軍的公子走得極近,再加之那些將軍與百里堇年並非親近,本有二心,此番既是衛王有意做大,他們雖為猶豫,但經不住自己兒子游,如此一來,自然可擁護衛王,有心成為衛王的開國之功臣,呵,這不,衛王一出獄,三名以上的國都將軍皆率兵而擁,至少啊,這御花園聚集的國都兵衛,至少三萬。”兩萬?鳳瑤目光一滯,顏墨白繼續道:“來,大英太上皇雖為精明,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躲在暗處便可大肆將我對付,呵,如今倒好,他這皇宮,這國都大軍倒是先行自亂陣腳,今日這三萬兵力若是損在了這宮內,國內之中,便只剩七萬,再加之我大周雄兵善戰,便是大英太上皇邀了墨玄出山,也不見得能奪得上風。”冗長的話層層入得耳裡,震得鳳瑤五臟六腑都在大動。今夜突然間知曉得太多,各種思緒陡然上湧,心境也跟著大起大落,整個人著實是無法真正平靜。這下啊,終還是強者角逐的下,比起大英太上皇與顏墨白這些來,她姑蘇鳳瑤著實是想得太少,思量得也太過淺顯,本以為她可摻和進入大局,可以憑她之力來稍稍掌控大局,卻不料,這些所謂的大局,終究還是強者把玩兒之地,她以為她摻和進來了,以為她能幫到顏墨白,奈何最終啊,仍是得顏墨白親自布控與算計,且還成效極猛。這不,大英太上皇雖是可能詐死,有意在幕後行事,也許還會暗中將墨玄邀來,但顏墨白也有對策的,他可乾脆的焚拜月殿,可讓大英太上皇的兩位最為重視的子嗣自相殘殺,還可令滿宮廝殺成片,人心惶惶,甚至,還能不廢一兵一卒,變相的毀大英國都三萬兵力。而今倒好,百里堇年與百里鴻昀兩軍對峙,太上皇定是會氣得拍棺材板,而顏墨白啊,正從容而立,滿身溫潤儒雅,他這所謂的‘始作俑者’,竟獨獨成了置身事外的看客。“衛王領三萬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