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樣子了。她瞳色驀地大沉,心口也抑制不住的猛顫,兩手急急的在他身上到處遊移查探,卻是這時,他突然抬手捉住了她的手,一雙黑瞳微微染著半許光影,就這麼極是溫和認真的望她,“這幾日勞累了些,不曾按時用膳,餓一頓補一頓的,便稍稍瘦了些,你莫要擔心。”他似是全然知曉鳳瑤的擔憂,開口便是這話,縱是滿身瘦削,冒險而來,此時此際,竟仍想著要擺足從容的姿態來安慰她。鳳瑤眼睛驀地酸了半許,不知何故,總覺得在這顏墨白麵前,心境才容易大起大落,嘈雜橫湧,極為敏感,就如當初在大旭京都時,也只有面對這顏墨白,才容易情緒失控,震怒而鬥,不得不,無論是愛與不愛,這廝都容易影響她情緒,以前是,如今,仍是,且普之下,也獨獨只有他,才會令她如此的情緒大起大落,難以控制。“如此事態緊急之時,竟還不能讓你按時用膳,伺候在你身邊的人,便該罪該萬死了。”待得沉默片刻,鳳瑤再度極為認真的出聲。只是這話一出,他卻並未上心,僅是勾唇朝她笑笑,隨即便鬆開她的手,再度抬手將她環繞在懷,緩道:“那侍奉我的人是否該死,鳳瑤自行做主便是,此番回去,你要殺他或斬他,皆隨你。只是在這之前,鳳瑤先忍忍,我們在宮中先看一場戲後,再出宮去。”出宮?溫潤平和的一席話,獨獨這二字在鳳瑤耳裡顯得極為突兀。鳳瑤猝不及防一怔,眉頭再度一皺,卻是正要言話,突然,空氣中飄蕩的笛聲陡然一停,頃刻之際,一道道短兵相接之聲驟然一起。鳳瑤當即噎住後話,循聲而望,便見不遠處那火光成片的御花園內,已是兩軍打鬥,刀光劍影,場面混亂不堪。那攜帶內力的笛聲,已全然而止,鳳瑤滿目深邃的朝那御花園內凝視,低沉而道:“那御花園內揚起的笛聲,竟不是你所奏?”她今夜本就是追隨笛聲而來,從拜月殿,再一路橫衝直撞,而後,陰差陽錯的入了這大英御花園,再聞了笛聲。不得不,拜月殿的笛聲與這御花園內的笛聲皆令她極為熟悉,不用多加揣度便能篤定是顏墨白所奏,奈何此際,顏墨白正在她身邊環著她,而那御花園的笛聲也剛剛才止,如此種種,無疑是在用事實證明著那御花園揚起的笛聲,並非顏墨白所奏。“大周軍中,人才濟濟,也有擅笛之人,稍稍模仿我兩支曲子,勤加練習,也可以假亂真。”正這時,顏墨白溫潤的嗓音緩緩揚起,鳳瑤瞳孔一沉,“拜月殿的笛聲呢,也不是你所奏?”“不是。”他仍回答得雲淡風輕,平緩從容,脫口的語氣並無半許的壓抑與複雜。鳳瑤深吸了一口氣,正待仔細將他的話思量,則是這時,他那平和的嗓音再度自頭頂揚來,“拜月殿與御花園的笛聲,皆不是我所奏,笛聲的用途,自然也不一。拜月殿的笛聲,是引百里堇年過去,引你出現,從而,再一舉毀了禁宮拜月;而這御花園的笛聲,是以內力而擾人心智,方便我……接你。”“你差人大肆引百里堇年去拜月殿是何意?倘若當真要接我,自可直接在御花園內奏笛便是,也可在御花園直接對百里堇年開打,又如何獨獨要瑣屑多事的在拜月殿外放一把火?”著,心口驟縮,面色也驀地發緊,也因心境突然太過震撼,她陡然回頭朝他望來,急忙道:“墨白,那拜月殿極是特殊,拜月主殿裡還有諸多女子畫像,我與東臨蒼皆篤定猜測那些畫像是你……”話剛到這兒,因後話太過敏感特殊,瞬時,鳳瑤當即將後話噎住,滿目起伏震撼的望他。只是即便她將話已是得稍稍明白,但顏墨白麵色,卻無半點的起伏與搖晃。他僅是垂眸望了她一眼,而後便稍稍將目光再度落定在不遠處的御花園,修長的指尖,也溫和的為她掠了掠額前吹亂的頭髮,甚至也似仍舊知曉鳳瑤心思,且在她面前也無心保留,薄唇一啟,開口便平緩而道:“鳳瑤,你與東臨蒼猜得皆是未錯,拜月殿主殿內的畫像,的確,皆是我孃親。”鳳瑤心口一顫,“你何時發現的?”“今晚入宮後,便率先去了拜月殿,大英太上皇如此人物竟在拜月殿內被你與伏鬼這般容易殺了,我自然得去拜月殿看看,也是那時,才覺拜月殿四壁上的畫像,是我孃親。”著,微微而笑,“終還是料不到的,如大英太上皇那等人,竟也會對我孃親念念不忘。只不過,如他這等心狠手辣之人留我孃親畫像,自是在汙我孃親,便是那座拜月殿,自然,也不該再存在,我今日燒拜月,便是因著此理,在大英太上皇心口上澆油,更也是有意,要在他親兒子百里堇年面前燒,呵。”這話一出,仍不待鳳瑤反應,他話鋒稍稍一轉,繼續道:“鳳瑤,你瞧,那地方的火也燃得旺,一座禁宮拜月,也該是燃了大半,倘若大英太上皇在之靈瞧著拜月殿被焚,倒是不知會否氣得從棺材板裡跳起來詐屍。”冗長的一席話,平靜得幾近詭異,那緩然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