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也覺這摘月臺並非安全之地,但如今危急之際,除了在此避避風頭似也毫無任何其餘之法。思緒至此,鳳瑤終還是朝柳襄應了一聲。柳襄面上的笑容濃了幾分,那雙修長的眼睛也勾出彎彎的弧度,極是風情柔膩,甚是好看。他這種笑容,也似真正發自內心,整個人面上竟也極為難得的染上了半許釋然,而後薄唇一啟,柔聲道:“長公主放心,柳襄一日在長公主身邊,便定不會讓長公主受擾分毫,長公主常日要吃什麼,要用什麼,儘管與柳襄,無論是什麼,柳襄皆會用盡一切法子為長公主辦到。”著,不待鳳瑤反應便緩緩起身,繼續道:“長公主今夜也累了,便先早些休息,柳襄便不多擾了,告辭。”鳳瑤滿目深邃的凝他,沉默片刻,淡然點頭,只是待得柳襄轉身即將抵達不遠處屋門之際,她眉頭一皺,終是再度出聲朝他喚,“柳襄。”短促的二字一出,他足下微微頓住,扭頭朝她望來,鳳瑤滿目複雜的迎上他的眼,“凡事心,有些大事,務必與本宮商量,不可自行輕易做主。”柳襄勾唇笑笑,緩緩點頭,目光再度略微認真的在鳳瑤面上掃了一眼,而後不再耽擱,推門出屋。屋外,冷風凜冽依舊,寒涼刺骨,只是大抵是此際已略微接近明,是以周遭的霧靄,竟像是稍稍的薄了一些。待出得屋門,柳襄便反手將屋門合上了,離淨正立在屋門不遠,一動不動,眼見柳襄出來,便也跑過來,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大氅仔仔細細的披在了柳襄身上。“公子,此際可要回殿休息了?”離淨問得聲,柳襄慵然幽遠的掃了一眼前方霧靄,面露幾縷薄笑,隨即慢騰搖頭,“不急。”嗓音一落,不待離淨反應,便已轉身朝隔壁偏屋踏步而去,此際那偏屋,燭火的光亮極為暗淡,搖搖晃晃,屋子也悄無聲息,一片沉靜。柳襄站定在屋門時,離淨便已跑著靠近,本要抬手稍稍敲門,卻是剛剛抬起手來,便聞自家主子懶散道:“不過是個卑微之人,何來還需敲門這般禮數,呵,離淨啊離淨,本公子常日便教你要仗勢欺人,怎你這子又忘了呢?”悠然自若的嗓音,並未夾雜太多的凌厲與責備,更多的是一種懶散自若的笑意,只是這話入得離淨耳裡,倒讓他臉色驀地一變,忙道:“公子,離淨並非有意,望公子見諒。”若不是自家公子這話,他倒是著實當真抬手敲門了,只是自家公子可是這宮中最為得寵之人,常日便是御林軍正副統領見了都得禮讓幾分,是以,隨意入一個後宮公子的屋子罷了,自然也是有這身份與威望無需敲門的。心思至此,便也急忙抬手用力的將屋門一把推開。瞬時,冷風驟然順著門縫灌了進去,大肆席捲入屋,差點將屋內桌上那唯一一盞燭火撲滅,幸得那坐定在桌旁的瘦削男子急忙抬手將燭火護住,這才稍稍將燭火穩住。離淨朝那桌旁之人迅速掃了一眼,而後便及時退開身來,為柳襄讓了路。柳襄面上掛著笑,悠然慢騰的踏步入門,桌旁的葬月也適時起身站立,抬眼將柳襄望著,待得柳襄走近,他便彎身朝柳襄一拜,恭敬道:“公子。”柳襄站定在他面前,目光戲謔的落在他身上,笑道:“太上皇賜我彌月之名,名兒雖為女氣,但好歹也是個名字,是以啊,葬月公子可得將這名兒記下了,莫要隨口便稱公子,弄得本公子似是並無名字稱謂一般。”這話無疑是有些傲嬌了,只是脫口的語氣卻又柔媚得緊,一時之間,倒也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來。只是這番話落得葬月耳裡,卻驟然令他心口猛顫,面色也止不住的震撼開來。彌月,竟是彌月這名兒。宮中所有入宮的公子,皆是太上皇親自賜名,當初輪到他時,太上皇便賜下了葬月這名兒,當初得到這名字時,只覺略微晦氣,畢竟是有個‘葬’字,總覺得是與死亡有關,也大抵是因他入宮時便憂心忡忡,膽怕事,是以,太上皇並非喜愛,隨意賜了這名兒。只是,本也以為太上皇為宮中公子賜名,皆為隨意而賜罷了,但直至聽得‘彌月’二字,他才徹底頓悟。彌月,意為彌補與珍惜,也難怪面前這人能入住這摘月臺,便是連他這名,都與他們這些是全然不一樣的。葬月面上也抑制不住的染上了幾分震撼,一時之間,不曾回神,直至一道清脆鏗鏘的碰擊之聲入得耳裡,他這才陡然回神,便見本還站定在他面前的彌月,此際竟已不知何時坐在了圓桌旁邊的矮凳上,那雙修長白皙的指尖正微微敲擊著桌上那隻青花瓷杯,正嘲諷戲謔的凝他。葬月心口一緊,突然莫名的有些不敢朝他多看,僅是垂眸下來,斂神一番,緩道:“是葬月失禮了,還望彌月公子見諒。”這話得恭敬,但對方似是並不買賬,甚至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便已輕笑著出聲道:“見諒二字,倒也是得有些過了,本公子可是從未生葬月公子的氣呢,是以也無見諒二字可言。”著,嗓音慢悠悠的一挑,“本公子今日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