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猜的便當真是事實,從而,會當真救他與自家公子一命也說不準的。
只是這話剛落,葬月突來的一句話,便再度將他緊跳的心陡然震碎,“青竹啊,你倒是糊塗了,這麼多年來,你見過皇上寵了宮中的哪位妃子?都不過是洩.欲的工具罷了,何人能得皇上真正寵愛,是以,屋內之人,並非皇上寵妃,而是,大周皇上的……帝后。”葬月幽遠平寂的出了聲。
瞬時,青竹瞳孔驟縮,雙腿再度抑制不住的大軟,哆哆嗦嗦的道:“大周皇上的……帝后?那個即將要攻打我們大英的大周皇帝的,帝后?”
“是啊,亂世梟雄,配巾幗之女。那大周皇上能得如此女子,算是良配了。且那般女子,無畏無懼,手段乾脆,許是今夜太上皇之死,便是……出自她手。”僅是片刻,葬月再度道了話。
這話驀地入耳,青竹面色慘白之至,渾身顫抖如篩,待得葬月後話道完,他心口已顫如炸裂,整個人猛的再度踉蹌倒地,眼睛翻白,驚恐嘶啞的大吼,“她殺了太上皇!公子,她殺了太上皇!滅族之罪啊,是滅族之罪,我們今夜窩藏她,定也……”
斷斷續續的嗓音,顫抖不堪,嘶啞猙獰,卻是後話還未道完,便徹底的嚇暈過去。
葬月嘆息一聲,目光在青竹身上掃了一眼,目光便又再度落回前方霧靄之中,滿身的蕭條寂寥,一動不動。
則是半晌,身後屋內突然有了動靜,水花破碎,似是有人出浴。
他這才回神過來,目光下意識的嘲身後的雕花木門一落,則是這時,屋內已揚來了一道低沉嗓音,“葬月,進來。”
短短的四字,縱是仍舊有些嘶啞,但卻是威儀磅礴,森冷得令人無法拒絕。
葬月斂神一番,也未耽擱,稍稍轉身,便緩步往前,推門而入。
殿內僅有一盞燭火,光線並非明亮,此番屋門一開,冷風大肆灌入,倒是差點將那盞唯一的燭火徹底吹滅。
葬月即刻便隨手合上了殿門,光影搖曳之中,目光朝屋中一掃,則見房樑上莫名少了一塊淡紫紗幔,榻上的被褥,也消失不見,而那坐定在軟塌的女子,溼發散落的披著,身上裹著被褥,脖子處,還露著一闕似是裹了好幾層的紗幔,他神色微微一動,心領神會,頓時知曉自己榻上的被褥與樑上的紗幔去了哪裡了。
“可有乾淨衣物?”
正這時,不待他全然走近,那榻上的女子已是出聲。
葬月再度斂神,緩緩點頭,平緩得當的道:“正好有一身往日太上皇賞賜的衣袍,葬月還不曾穿過,長公主倒是可以穿穿。”
嗓音一落,便已變換方向朝右側的櫃子行去,隨即從櫃中捧出一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袍朝鳳瑤行來。
“衣袍樣式雖為一般,但緞面上乘,裡面還縫了襖子,該是極為禦寒保暖。”待得站定在鳳瑤面前,他依舊沉著嗓子朝鳳瑤道話,隨即便兩手往前,將衣袍順勢放在鳳瑤身側,而後也不待鳳瑤出聲,便再度轉身出屋,緊緊合上了殿門。
鳳瑤也未耽擱,垂眸朝衣袍一掃,便開始動作迅速換上。待得一切完畢,便已再喚葬月入屋,吩咐葬月開始為她沏茶。
寒夜清冷,更何況還有簌簌冷風不斷的吹拂,涼薄四起。
鳳瑤神色微動,漫不經心的瞧著葬月沏茶的動作,低沉道:“那伺候你的宮奴呢?”
“昏了。”葬月面色分毫不變,低緩出聲。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在他面上掃視一圈,則是這時,他則突然抬頭迎上鳳瑤的眼,繼續道:“葬月將長公主的身份告訴他了,他聽後便昏了。”
鳳瑤冷笑一聲,“你二人倒是主僕情深,竟連本宮身份你都會分毫不掩的告訴他。”
葬月嘆息一聲,緩道:“也非是葬月要念著主僕情深的告訴他,而是他之性命本不是葬月的,是以,葬月雖不懼救長公主你,不懼連累我自己,但卻不能去連累旁人,是以,有些事提前說,讓他自己拿主意便是最好,是走是留皆憑他自己決定便好。且他跟隨葬月多年,從不會亂嚼舌根,是以,葬月便是將長公主身份告訴他,他也不會外傳半字,長公主放心便是。”
是嗎?
鳳瑤滿目清冷的朝他掃望,一時之間,心緒浮動,並未言話。
頭上的溼發也略是有些涼人,她靜坐一會兒,便開始用帕子擦拭溼發。兩人之間,再未言話,有些事,也全然心照不宣,並未徹底點破。
則是不久,葬月將茶盞推至她面前,緩道:“茶水已是不太燙了,長公主喝點吧,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