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蒼面色越發複雜,“那小子僅是悲痛欲絕,跪在地上哭泣不止,不曾對太上皇反抗過。”
是嗎?
鳳瑤微微一怔,東臨蒼繼續道:“也正因不曾反抗,在下以為,百里堇年那小子如此反應,比他大哭大鬧更為嚴重。他若大哭大鬧,肆意宣洩情緒,倒不足以讓人擔憂,卻恰恰是僅是流淚,強行忍耐與屈服,在下才覺其中之事極為嚴重,只因他在強行忍耐,說不準面上屈服,心底早已怒氣上湧,伺機報復了。”說著,再度嘆息一聲,不待鳳瑤回話便再度道:“倘若百里堇年也仇恨加身,瘋狂報仇的話,瑤兒,你需得即刻離開這大英禁宮了。”
鳳瑤瞳孔一縮,心思起伏,並未言話。卻是這時,殿外不遠突然有厚重悶沉的大鐘響起,鐘聲一聲比一聲震撼入耳,彷彿要撞碎人的心脈,一下,兩下,三下。
足足,敲擊了三下。
“是喪鐘。”東臨蒼緊著嗓子道了一句。
鳳瑤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順勢朝不遠處的雕窗落去,沉默片刻,終是低沉清冷而道:“事已至此,避無所避。與其逃出宮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攪亂這大英宮闈。”
東臨蒼面色驀地一緊,“瑤兒之意是?”
鳳瑤轉眸朝他望來,“皇后一亡,僅是百里堇年悲痛欲絕,憤怒至極,但若,太上皇亡了呢?”
東臨蒼頓時會意,臉色複雜凝重,深眼將鳳瑤凝了片刻,回道:“太上皇一亡,人心不穩,禁宮不安。”
鳳瑤緩緩站起身來,“當日讓東臨公子在太上皇長生不老之藥中摻雜無色無味之毒,如今看來,此法是用不上了。終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不曾真正出招,這大英禁宮倒是提前內亂了。也罷,如今太上皇殺了皇后,百里堇年定有殺太上皇之心,如此一來,我們就當做好事了,順了百里堇年之意而將太上皇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