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會大變,從而,由往日那個行事都要深思熟慮且又不願隨意傷人性命之人,徹底變成了如今這隨意開口便是殺伐的冷漠之人。
說來,最初在大旭之際,國舅雖為顏墨白黨羽,雖也與惠妃肆意勾結,但那時候,她對國舅倒也並無殺意,只奈何,國舅竟趁著她出使大楚之際在大旭興風,危幼帝性命,危大旭政體與江山,甚至如今相見,竟也膽敢在她面前得意妄為,就憑這些,國舅那性命,她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只是這番話,雖說得淡定自若,略帶堅決,但那高位上的大英太上皇則眼角一挑,面上略微滑過半分複雜,卻是片刻,他微微而笑,再度漫不經心的開口,“溫內侍本是個極識時務之人,行事也深得孤心,倒也不知今日他是如何得罪表小姐了。說來,孤這人,自然也會明斷是非,只要表小姐說出個令孤信服的理由,溫內侍性命,孤自然交給你。”
“溫內侍如何得罪了我,太上皇該是心知肚明吧?”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鳳瑤淡漠低沉的道了話。說著,微微抬眸,漆黑平寂的目光再度迎上他那雙深邃帶笑的眼,繼續道:“有些事,本是通透,又何須再拐彎抹角?太上皇也是精明之人,又何必再與本宮……繞彎子?”
鳳瑤抬手,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皺,整個人淡定自若,脫口之言也平然無波,只是此番之際,終還是無心與他委婉,脫口的稱謂,也自然而然的換了‘本宮’。有些事,雖藏著掖著圓滑而行極好,但如今事態不同,這大英太上皇明明也是知曉了她之身份,是以,再虛以逶迤的說話,自然也非她所喜。
既是雙方對立,如今自然也算是仇人相見了。是以,也正是仇人相見,該有的客套便該省卻,該有的直白與對峙,也該全然拉開序幕。
“有些事全然攤開來說,便就無趣了呢。大旭長公主啊,終還是少了些耐性,沉不住氣呢。”正待鳳瑤思量,突然,那高位上的大英太上皇已慢騰騰的出了聲。他嗓音依舊無波無瀾,微微卷笑,令人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來。
鳳瑤面色也無太大變化,僅是淡然凝他,平緩自若的繼續道:“本宮耐性的確不好,自是無法如太上皇這般沉得住氣。只是如此也並無什麼不好,畢竟,都是明眼之人,自是無需虛以逶迤。如今,本宮只問太上皇一句,那溫內侍的性命,太上皇給還是不給?”
話已至此,大英太上皇面上笑容深了一層,只是那雙黑瞳之中,則也稍稍漫出了幾絲不深不淺的陰沉與譏誚。
“溫內侍乃大英國舅,雖為長公主不喜之人,但他如今既是入了大英,既是成了孤身邊之人,自然,也非長公主說殺便殺的呢。”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再者,莫不是長公主還未看清如今形勢?長公主你啊,此際也不過是孤的甕中之鱉啊,你之性命都已掌控在孤王之手,如今你更該考慮的,是你自己的安危,而不該是溫內侍的性命呢。畢竟,長公主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且又乃大周帝王最是心繫之人,你就不怕孤會專程要你性命?”
鳳瑤並無耽擱,淡道:“太上皇若當真想要本宮性命,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請本宮入宮?”
大英太上皇輕笑一聲,“許是,孤想親自殺長公主,又或是,孤要用長公主的屍首,逼大周皇帝就範呢?”
“大英太上皇又何必故意虛言?又或者,本宮方才許是未將話說透徹,就如,太上皇大費周章的邀本宮入宮,自不是要親自殺本宮,更不可能是攜屍首要挾顏墨白,而是,此時此際,太上皇你,根本就不敢要本宮性命。”
不敢?
大英太上皇眼角一挑,面上笑容越是濃了半許,落在鳳瑤身上的目光,也越發增了幾許興味之意。
他並未立即言話,而是將鳳瑤凝了片刻,才興味慢騰的問:“長公主莫不是太過自信了?你已成孤王砧板上的肉,孤要要你性命,不過如捏死只螞蟻那般簡單。”
鳳瑤緩道:“是了,本宮如今的確孤身一人,你要殺本宮,自然輕而易舉。只不過,太上皇自然也是知曉,顏墨白對本宮極為重視,倘若知曉本宮喪命一事,絕非會抑鬱不震,而是會癲狂如獸的攻你大英城池,再者,便是東臨蒼那裡,你自然也不好交代,東臨世家雖無官無職,但在大英之中頗具威望,且又為四大家之首,掌控大英錢財命脈,東臨蒼如今的態度已是明顯,幫襯哪派也是明顯,是以,倘若本宮喪命,東臨蒼對太上皇,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東臨蒼也不過如螻蟻,性命都全然被孤掌控,你以為他會有能耐與孤作對?再者,我大英國都上下早已做足萬全準備,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