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平緩自若,語氣也不曾掩飾的染上了幾許興味與邪肆,落在鳳瑤面上的目光也風情柔然,只是若是細觀,卻不難發覺他瞳孔深處浮蕩出來的幾縷精光。
鳳瑤並未立即言話,這百里鴻昀有意試探,她自然得好生回話。只是如今倒也可越發確定一點,這百里鴻昀並不知她真正身份,顏墨白也不曾對他點明,是以,這廝不過是憑了一番猜測罷了,從而大肆在她面前來做戲與試探。
“王爺許是不知,他的確與大旭長公主情投意合,只是他對旁人,自然也有交情。就如我來說,往日我也曾隨表哥離開大英,在別國之中游玩一番,那時,偶然之間,我自也是見過顏墨白一面,又恰巧當時他身上有傷,表哥伸手而救,我也在旁幫忙煎藥熬藥,是以,與他有所交情,也算是與表哥一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再加之他與我表哥乃近親,憑著這層關係,對我也如兄長般甚好,昨夜又見我墜河遇險,伸手救我也是自然。”
待得片刻後,鳳瑤淡然無波的出了聲。
百里鴻昀倒是略微不信這話,懷疑帶笑的瞳孔依舊在鳳瑤身上肆意流轉。
“如此說來,瑤兒姑娘並非大旭長公主?”他笑盈盈的問。
鳳瑤淡道:“的確不是。”
“倘若不是,你昨夜與你那隨從一道對付大英左相作何?難不成,瑤兒姑娘與左相也有舊仇?”不待鳳瑤的尾音全然落下,他輕笑一聲,再度出聲。
鳳瑤眼角微挑,思緒翻轉,正待言話,卻是這時,不遠處的雕花木門頓時被人緩緩推開,瞬時,一道冷風陡然鑽了進來,一掃室內氣氛的壓抑與沉寂。鳳瑤下意識噎了後話,稍稍抬眸一觀,便見那滿身白袍的東臨蒼已是踏步入了屋來。
“瑤兒與左相自然無舊仇,而與左相有舊仇的,是在下。當初左相大肆貪汙納垢,對東臨世家極是打壓,在下一直心有不滿,於昨夜趁亂讓瑤兒的隨從教訓左相,其一是為解氣,其二是為顏墨白與衛王的同盟而解決一大禍患,卻不料,昨夜動靜太大,岔子太多,瑤兒也突然落水,牽扯了進來。只是我這表妹啊,也是性情剛毅之人,非尋常女兒可比,勇氣與謀略也不甘示弱,待入水後,便索性幫柳襄一道去捉大英左相了。在下當時啊,本還在責怪起魯莽,一旦她有何不測,我自然難以向我伯父交代,最後啊,也幸得王爺之人出手相助,也幸得顏墨白在亂境之中識得她,後主動出手將她帶離。”
他緩步朝鳳瑤與百里鴻昀所在的軟塌行來,嘴裡也適時溫潤出聲。
他嗓音著實太緩太慢,悠悠然然,並無半點的緊然與起伏,甚至那脫口的語氣,也是柔和成片,似如清風朗月一般,給人一種清靈與通透之意。
百里鴻昀聽得認真,勾唇笑笑,漆黑的瞳孔徑直迎上了東臨蒼的眼,並未言話。
東臨蒼則徑直往前,待站定在百里鴻昀面前,他才微微一笑,風華之至,隨即薄唇一啟,繼續道:“不知在下這番解釋,可消王爺心中對我家瑤兒的猜忌?”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我家瑤兒歷來無女兒性情,王爺也該是知曉的,她歷來喜橫衝直撞,無拘無束,便是在皇上面前,也蠻橫無禮,性子如男兒般剛烈,是以昨夜墜河之後去捉左相,也是性情所致。”
“瑤兒姑娘性子剛烈,自也算是女中豪傑。只是,本王仍是不明,顏墨白救走瑤兒姑娘後,為何要執意將瑤兒姑娘送出城,而不是,將瑤兒姑娘送還給東臨公子?再者,瑤兒姑娘身邊那隨從,好似名為柳襄,本王也差人查過,大旭長公主來這大英,身邊有個隨身伺候的男兒,也名為柳襄。”
百里鴻昀面色不變,悠然自若的繼續問。
東臨蒼緩道:“國都即將大亂,形勢如何,顏墨白最是清楚。是以,昨夜見得瑤兒差點喪命,顏墨白與瑤兒相識一場,又因瑤兒乃在下表妹,且他昨夜本也是要出城,是以,附帶著捎上瑤兒出城也是自然,有意讓她避開這是非之地。只不過啊,我今日有意出城有意去尋顏墨白商議一些要事,不料半道遇了瑤兒,瑤兒不願離城,強行要與在下一道歸城,在下也是無奈,大抵是仍是放心不下我這表哥,是以瑤兒啊,死纏爛打與我再度入城。另外,天下之人,名字相像之人不計其數。再者,王爺許是不知,大旭長公主身邊的侍從,名為柳襄,但我家瑤兒身邊的侍從則叫流香,流水的流,香氣的香。”
“流香?這世上竟有男兒,喚作這名?”
東臨蒼笑笑,“那小子性子也是怪異,尋常喜豔麗衣裳,喜脂粉味道,瑤兒自將他收入府中,便為他賜名流香。”說著,目光在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