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幾口,強行鎮定,待被侍奴扶著站定在顏墨白身邊,她滿目痛心震撼的朝東臨蒼掃了一眼,隨即便順著顏墨白扣著東臨蒼脖子的那隻手緩緩上挪,一點一點的,凝上了顏墨白的臉。
剎那,她面色陡然一變,瞳孔也起伏不定,唇瓣也顫抖之至,哽咽幾句,情緒大涌,竟是,突然間有些道不出話來。
她那雙眼啊,溼潤之至,那瞳孔裡又卷滿了震撼痛心,甚至,還有一道道濃烈之至的複雜與亙古悠久的悵惘。
“瑜,瑜兒……”
她強行按捺心神,顫顫抖抖的朝顏墨白喚,那雙瘦骨的手,也微微朝顏墨白上抬,似要撫上顏墨白的臉。
東臨蒼神色微動,略是無奈,縱是此番呼吸艱難,但眼見自家孃親這般反應,倒像是全然將他忘了一般,如此境況,倒也著實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並未將情緒表露太多,目光也仍是朝顏墨白落來,繼續強行鎮定的凝望,奈何呼吸著實越發困難,本是清俊的臉頰也越發憋紅,突兀怪異。
顏墨白眼角幾不可察挑了挑,則是片刻,無波無瀾的笑,“蕭瑜是我以前之名,而今早已是有些急不得了。老夫人若是當真要喚我,自當以顏墨白三字來喚。”
這話可謂是渾然未給老夫人面子,說著,也不待老婦反應,他目光幽幽的朝東臨蒼落來,繼續道:“我今日與令公子有些私事要處理,老夫人且先出去候著,免得等會兒見了我之動作,嚇著了便是不好呢。老夫人這些日子對我有恩,我自是不願傷及你,倘若老夫人心中明白,便先出門去。”
他難得說這麼長段的話,即便嗓音依舊冷狠淡漠,但著實比方才對著東臨蒼說話的語氣要好上兩分。
只是這話入得老婦耳裡,著實無法讓她釋懷。
如今一方是她兒子,一方是他心心念念相見的故人,她盼來盼去啊,著實未料她這最是在意的兩人竟會如此敵對。
她深吸了一口氣,本是要強行按捺心神,奈何心境著實是震撼悲慼得厲害,難以收斂,她眼瞳依舊溼潤,心口也顫顫抖抖,壓制不得,只是這回,她再度將目光朝東臨蒼面上掃了一眼,心底越是悲傷擔憂,隨即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顏墨白另一隻手,幾近於哀求的道:“好,好,你讓我喚你墨白,我便喚你墨白,無論如何,你依舊是姨娘心中那最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墨白,你且先放了蒼兒吧,有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本是一家人,切莫要被誤會傷了和氣。蒼兒這些日子也是極維護你,前些日子也曾百般想法子助你入得大英,他本與大英皇上交好,但為了墨白你,也為了我,仍是選擇幫墨白你。蒼兒也是不易,心底也是向著你的,墨白,你有何事便與姨娘說,倘若當真是蒼兒有錯,姨娘自會為你主持公道,但若是蒼兒無錯,你與他僅是誤會罷了,如此,姨娘也願你二人好生言和,共同進退,莫要再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