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有何閃失,我也不會對其餘之人生情。我本是歷經過情劫的,心早已是支離破碎,而今那破碎的心既是被你修好,自然也會只記得你,掛念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照顧我,若是我此番能拿到徵兒解藥,我會好生治好徵兒,好生治理大旭,待得徵兒成年,我會將一切都交給徵兒,而我,再尋一處僻壤之地,安然而活,連帶你的那份性命,一起安然的活著。”
這話本為假設,只是待得全數脫口而出,才覺心底越發震撼不平。
她不曾想過日後之事,也從來不願去多想,只因心有牴觸與在意,是以便也不敢去多想。
但有的事終歸還是要想好,有些突發之兆也會隨時發生,是以,倘若此番之行當真只有她姑蘇鳳瑤能安然脫身,她定不會如他所憂的那般會移情柳襄或許儒亦,她定該會,滿心悲傷,一生孤獨。
她會掛念他,會記得他。甚至,她的屋子裡會掛滿他的畫像。
她也會嘗回攝政王府,去一點一點探尋他往日的一切,只是,那曾經成親的喜屋,便是蜘蛛纏繞,灰塵落滿,她許是也不會讓人去打掃,不會讓人去碰,甚至連她自己,也都不敢入得那喜屋半步。
世人皆道,情字磨人。
是了,情字的確磨人,只因人皆有生死,其中一人若是先走,剩下那人,定當肝腸寸斷,支離破碎,孤獨寂寥。
那該是何等的淒涼與悲傷,此際便是稍稍一想,心口便似在發緊發痛,承受不得。
她渾身都開始發僵,一股股複雜畏懼之感在心底纏繞。也是突然間,此番才再度明白,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便有這麼一個人,早已,入心。
也原來,有這麼一個人,能撼動她姑蘇鳳瑤的所有淡定與從容,甚至於,將她的所有堅定與勇敢,擊得轟塌破敗。
“我方才之言,僅是虛設,但只要我在你身邊,你絕不會有事,我會護你。”待得半晌,她才強行按捺心神,再度極是認真的朝他補了一句。
而待這話落下,顏墨白便薄唇一啟,再度道:“鳳瑤心意,我自能命了,但我,又如何能讓你獨自而過。”
鳳瑤眉頭深鎖,一言不發。
則是片刻,顏墨白身子微微傾身斜來,越靠越近。
鳳瑤僵然而坐,滿心複雜與悵惘,一動不動。
則是片刻,他的鼻尖終是稍稍止在了鳳瑤鼻尖的咫尺之距,如此近的距離,鳳瑤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呼吸,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稍稍濃郁的墨香。
她本是悵惘的瞳孔終是抑制不住的顫了顫,心口也莫名的陡跳而起,壓制不得。
“鳳瑤。”
正這時,他薄唇一啟,低聲而喚。
不知為何,這短促的二字入得耳裡,竟突然像是捲了種莫名的磁性,彷彿要從耳裡強行鑽入心底一般。
鳳瑤渾身越發而緊,低聲而應,“嗯。”
這話一摞,他臉頰越發靠近,隨即面容稍稍一側,那高挺的鼻尖陡然從她的臉頰擦過,瞬時,待得她瞳孔越發驟縮之際,兩片略微溫潤之物,恰到好處的落在了她的額頭。
她渾身抑制不住的一顫,心口的所有思緒與鎮靜陡然崩散,卻也正這時,他並未離開她分毫,反倒是臉頰稍稍下移,與她鼻尖貼著鼻尖,那鼻下的呼吸微微卷著墨香,驟然被她呼吸入鼻,隨即,層層厚重的氣氛裡,他薄唇一啟,再度道:“我的確怕你移情別戀,也怕你無人照料,孤獨終老,是以,鳳瑤,趁我還活著,我們……要個孩子,如何?就讓他,代替我來陪你,他長大了,也會如我般護你。他乃我的延續,他以後,定會護好你,只是,鳳瑤且要記住,莫讓他長成如我這般嗜血成性之人,就讓他,安然成長,便是做個文弱書生,只要他體貼你,也是極好。”
這話一字一句入耳,震得鳳瑤腦海發白,整個人都全然呆住。
她一動不動的坐著,空白的心再緊蹙的跳著。
從不曾想過,這番話,他會在這時候說出來,也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顏墨白也會有如此擔憂之事。
只是,她該如何,該如何,該如何……
待得心神剛剛恢復,所有思緒便將那一方方空白徹底填滿,僅是剎那間,腦海凌亂,心,也凌亂如麻。
卻也正這時,顏墨白麵頰再度一斜,瞬時,他那溫熱的唇瓣,恰到好處的貼上了她的,而這回,他的唇瓣則貼了她的唇瓣,動作極其小心翼翼,也生疏至極,待得貼上後,他便不動了,待得許久後,他才開始唇瓣而動,而後,一點一點的撬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