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話都說到這層面上了,相識一場,我自然也是想向著皇上的。”
鳳瑤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漫不經心的出聲。
百里堇年面露幾許寬慰,目光再度朝鳳瑤望來,斂神一番,微微一笑,“瑤兒姑娘此話當真?”
鳳瑤淡道:“自然是真。”說著,神色微動,話鋒也跟著稍稍一轉,“只是,如今我斗膽問皇上一句,皇上如今,可是當真覺察到衛王鋒芒了?”
百里堇年嘆息一聲,“都那般明顯了,何來覺察不到。在下也是奇了,衛王這麼多年都算是安分,怎突然之間,竟有這般底氣公然朝在下示威了。”
“先不論衛王為何突然有底氣朝皇上示威,就論衛王所行之事,皇上對他也不得不防,又或者,該出手時便該出手,一味隱忍,並非好事。”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她再度略微乾脆的道了話。
她心境通明,面色也淡然平靜,並無半許起伏。顏墨白算計上了衛王,她自然不會要衛王性命,但衛王與百里堇年這二人,終歸也是顏墨白之大患,是以,倘若這二人先行鬥了起來,且又不至於雙雙及早的亡命,如此,衛王惱羞成怒,許是更會急不可賴的助顏墨白攻城,而這百里堇年,自也會因衛王的挑釁而分散大半注意,從而對國都上下放鬆警惕。
如此,百里堇年兩兄弟雙雙而鬥,倒也並非壞事。
“瑤兒姑娘也是希望在下與衛王在這節骨眼上相鬥?”
百里堇年並未立即言話,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後,才低低出聲。
鳳瑤淡道:“並非希望,不過是提醒罷了,至於皇上要如何行事,自然也是皇上之事。”
百里堇年再度嘆息,“瑤兒姑娘雖是言之有理,但在下若在這節骨眼上與衛王暗鬥,如此,我國都之城,便危矣了。本以為瑤兒姑娘能看透這點,顧及大局,卻不料,瑤兒姑娘方才之言,終還是讓在下……失望了。”
失望了……
是嗎?
鳳瑤眼角一挑,突然之間,心神大動,突然莫名的反應過來,自己似是落入了什麼圈套一般。
正待緊急思量,便聞百里堇年繼續道:“想來普天之下的大英之人,誰都不願在這大周之軍攻城之際製造內亂,從而令國體不穩,變相助大英之人攻城,生靈塗炭。而那些唯剩的想讓國都自行內亂的,不是心有異心之人,便是,大英叛徒。衛王突然對在下變相示威,便已可初步判定衛王野心滋長,說不準便早已與有心之人勾結,從而,才能有如此的底氣,膽敢在在下與父皇的眼皮下目中無人的得意。”
鳳瑤瞳孔一縮,“如此說來,皇上是在懷疑我也是異心之人,甚至,大英的叛徒了?”嗓音一落,轉眸淡漠的凝他。
他則不朝她望來一眼,目光依舊幽幽的凝在遠處,一言不發。待得半晌之後,他才終於轉眸朝鳳瑤望來,極為難得甚至極為認真的微微一笑,只道:“在下不會懷疑瑤兒姑娘。只因,瑤兒姑娘面慈,不似惡人。”
這話入耳,突然之間,心底似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竟是有些彆扭,有些厚重。
“皇上。”
她默了片刻,低沉出聲。
“嗯。”他笑得柔和,面色一成不變,只是這獨獨一字,竟也是回得極為認真。
“倘若有朝一日,大英當真變天,皇上會如何?”她低沉沉的問。
他並無半許耽擱,柔和平緩的道:“大英若變天,在下,自拼戰沙場,不死不休。”
“皇上本有太上皇壓制,又有衛王虎視眈眈,倘若大英真正變天,那時,皇上許是再不用受太上皇壓制,也不必受衛王惡對,如此,皇上許是真正可恣意暢快的為你自己而活,又或者,閒來無事,便與我表哥一道暢遊山水,寄情天下,許是也是美事。”
他則垂眸下來,略微自嘲的搖搖頭,“身為大英帝王,便該為大英身先士卒,豈能苟活。這些話,瑤兒姑娘便莫要多說了,在下念瑤兒姑娘乃唯一能與在下說得上幾句話的女子,是以心有好感與寬待。只是,瑤兒姑娘不知在下處境,並非真正瞭解在下,是以,便也不必在在下面前就此多說什麼了。既是相識一場,你與在下好生相交便是,倘若瑤兒姑娘當真覺得在下不錯,在下,仍也是盼著瑤兒姑娘斷了對東臨蒼的情誼,從而對在下動心,而後啊,再入我大英皇宮,當在下的,皇后。”
冗長的一席話入耳,似在認真的與她談論,又似在變相的調侃,只是更多的,則是那語氣中的悵惘與幽遠,似如心事重重,難以排遣。
鳳瑤深眼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