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站起了身來,微微一笑,朝百里鴻昀淡然自若的緩道:“在下當時不出聲提醒,是因在下僅為商賈,身份與在場的王公貴族的公子並無高貴之處,如此,在下自然無權提醒呢。更何況,衛王還在當前,在下又豈能目中無人的越過衛王,來出聲朝在場之人提醒。”
說著,眼見百里鴻昀瞳孔一縮,面色略露不悅之際,他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溫潤,渾身的氣質也越發的儒雅從容,繼續道:“在下的立場啊,在下自然是看得清的,便不勞衛王提醒了。且方才在下之言,也不過是稍稍發表意見罷了,並無中傷王爺之意,倘若那些話若是引了王爺不滿,也還望王爺莫要見怪吶。”
百里鴻昀挑眼朝東臨蒼凝著,並未立即出聲。
待得暗自沉默片刻,他才斂神一番,輕笑一聲,“也罷,本王也非咄咄逼人之人,且對東臨公子這般儒雅之人也極是喜歡呢。既是東臨公子話已到這兒,退讓了一步,本王自然也如東臨公子一般,退讓一步。說來啊,都是國都之人,此番大敵當前,自然該團結一番,共同應敵才是,自不該擠兌猜忌,窩中惡鬥才是。”說著,嗓音一挑,“東臨公子,你說是吧?”
東臨蒼面色不變,“王爺言之有理。”
百里鴻昀瞳中頓時漫出幾許滿意之色,也未耽擱,隨即便將目光朝一直在旁並未言話的百里堇年望去,觀了兩眼,而後足下微動,上前幾步站定在了百里堇年面前,咧嘴一笑,柔然懶散的道:“方才臣弟一時激動,忽略了皇兄在場,還望皇兄大人大量,莫要與臣弟計較。臣弟啊,也僅是想著皇兄與在場之人都極為難得出來一趟,再加之這些日子因著大周領兵而來之事壓抑重重,是以便想著讓大家稍稍放鬆放鬆,勞逸結合,如此之下,才可確保以最是飽滿的精神迎敵。卻不料啊,臣弟太過在意此事,便不自知的忽略了皇兄,還望皇兄見諒。”
“皇弟莫不是以為,大周大英之戰,需靠今日這些在場之人大肆出力?在場之人,無官無職,大多皆閒在家中,並無重要,何能迎敵?”百里堇年淡然掃百里鴻昀一眼,隨即便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挪開,平緩出聲。
百里鴻昀柔笑道:“國之興亡,匹夫有責,便是在場之人無官無職,但待真正國之危急之時,自然也能奮起而上,出一把力才是。再者,這些人大多是宦官商賈之後,非尋常百姓,想必這些生長在官宦貴族之家的人,自也有所抱負之心,是以,臣弟還是以為,今日在場的那些人啊,並非全然無用,許是危急之際,有所大用也說不準。再者,如今國之上下愁雲籠罩,大周遲遲不進攻,國都上下皆防備之至,不敢鬆懈,如今已多日過去,國都上下之人早已心神俱乏,勞累之至,如此長久下去,也非好事,便是將帥之人,也會心有疲憊,略是鬆懈,是以啊,臣弟也略是有心讓他們稍稍放鬆,從而一鬆一緊,勞逸結合,自然也可再度打起精神來,好生保家衛國,只可惜,將帥之人身居要職,臣弟不敢輕易讓他們離開指責而狩獵放鬆,更也沒那資格,這般之下,臣弟思來想去,便也僅能想到官宦與商賈之子,好生讓他們放鬆放鬆,許是日後之戰,這些人當中,也會有大批後起之秀,不可小覷。這,也是臣弟今日為何要邀請他們前來狩獵之理。”
冗長的一席話,被他以一種略是認真甚至傲然的嗓音言道而出,看似是在言道事理,實則卻是變相的堵得百里堇年說不出話來。
但實際上,百里堇年的確是被他這話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此番國都上下,的確壓抑重重,將帥之人滿心緊繃,時時都不敢鬆懈,長此以往,的確並非好事。畢竟,人之精力有限,謹慎戒備個幾日還好,但一直這般下去,人也會疲倦,只是即便如此,也是沒辦法之事,那些將帥之人即便累了,也仍是不可鬆懈半許,只因,大周兵衛就在城外,只要國都稍有鬆懈,那定然是滅頂之災。
是以,將帥之人動不得,放鬆不得,但自家這皇弟,竟將主意打到了官宦商賈子嗣的身上。
不得不說,自家皇弟的意圖啊,他自然也是稍稍能猜測一些的,只是如今便是點透也無用處,自家這皇弟能說會道,性子圓滑,便是與他將一切攤開來說,也不見得有何用處,反倒是最後,他百里堇年還會落得個大肆猜忌自家兄弟的惡名。
心思至此,百里堇年終是斂神一番,低聲道:“罷了,此事便到此為止了,皇弟不曾做錯什麼,便是忽略朕,也是無心之過,朕自然不會與皇弟見怪。”
百里鴻昀面色分毫不變,笑容邪肆得瑟,似是對百里堇年這話早已猜到,並無訝異。
“皇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