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鳳瑤所在的小船,便已被射殺當場。
鳳瑤朝那滿是鮮紅的河水凝了凝,再度強行按捺心神,朝那右側的兩艘畫舫再度望去,卻見畫舫之上那些射箭的黑袍之人,已是訓練有素的全數入了畫舫,驟然之間,那本來還人員密集的畫舫船頭,剎那便空空如也,若非方才那番血雨腥風的廝殺場面一遍遍在她腦海迴盪,她定要以為那畫舫船頭本就無人,又何來的猙獰廝殺。
心口驟然空蕩,起伏發虛,不知為何。
則是不久,船伕已是將船靠岸,顫顫抖抖的朝她出聲,“姑,姑娘,到了。”
鳳瑤應聲回神,不再耽擱,拎了大英左相便開始踏步上岸,待得朝前行了不遠,前方之處,便有大批黑袍之人圍攏過來。
“果然是有人帶著相爺上岸了,這邊!”
這話入耳,鳳瑤瞳孔一縮,心底驟然通明。
竟是有人守株待兔!
卻也僅是片刻功夫,她便已被那些黑袍之人團團圍住,刀劍相向,雙方對峙。
“還不快將相爺送過來!”
眼見大英左相被鳳瑤如同貨物般拎著,在場黑袍之人皆是面色大變,滿目的驚愕與震撼,且那一雙雙朝鳳瑤落來的眼睛,也猶如看待死人一般,陰沉狠烈。
鳳瑤斂神一番,慢條斯理的朝周遭之人掃了兩眼,隨即便將大英左相稍稍扶著站起,手中的匕首略是乾脆的橫在大英左相脖子,漫不經心的道:“爾等許是還未看清形勢。如今左相在我手裡,爾等也敢如此靠近,就不怕一旦惹怒於我,我手中的匕首,傷到你們家左相。”
這話剛落,便有人陰沉沉的威脅道:“放肆!你若敢傷相爺分毫,我等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鳳瑤眼睛稍稍半眯,鷹厲的目光朝那言話之人一落,“我不過是孤家寡人罷了,便是亡了也無傷大雅,但我若亡,定提前讓你們左相陪葬,爾等可要想清楚了,你們左相一旦出事,你們這些左相身邊之人,會否有活頭!”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皆神色起伏,突然間,卻是無人應話。
鳳瑤瞳色驟沉,嗓音一挑,“還不退開!”
在場之人皆滿目複雜的望她,並無動作,直至鳳瑤手中的匕首越發靠近左相脖子,他們才滿面震撼,終是極緩極緩的退開身來。
鳳瑤架著大英左相緩緩往前,目光四方而掃,待視線觸及到不遠處的一輛馬車後,足下便也開始朝那馬車而行。
此番孤立無援,無疑是最壞的場景。只是今夜已是破罐子破摔,是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讓大英左相落入這些人手裡才是。
思緒至此,心境也越發堅定,待得往前不久,她終是架著大英左相靠近了那輛馬車,卻是正這時,有黑袍之人竟趁馬車遮擋,陡然朝她襲來,她下意識握著匕首抵擋,卻是正這時,在場之人紛紛眼明手快的全然圍攏,紛紛朝鳳瑤圍攻,鳳瑤拎著左相的手渾然不松,急促無奈之下只得提起飛身,卻是身子剛剛躍起,有黑袍之人頓時握住了她的腳踝,猛的一扯,頓時要將她從半空扯落下來。
她眉頭一蹙,臉色驟然,卻是正當這時,一道道箭羽的破空聲陡然而來,那些圍攏著的黑袍之人頃刻間便倒下大半。
那拉她腳踝的黑袍之人也是急忙鬆手,當即抬手握劍朝周遭突然而來的箭支揮動,而鳳瑤則強行咬牙,內力猛提,整個人拎著大英左相再度躍身而起,本是要徑直退開人圈,不料一道白綾突然破空而來,猶如一道刺目鮮亮的光影一般在昏黑的光影中滑過,隨即猶如長了手腳一般,徑直纏上了鳳瑤腰身,驀地朝她往岸邊不遠拿出丘地上拉。
那白綾速度極快極快,周遭掠得冷風無數。
鳳瑤衣裙與青絲全數被夜風吹亂,身子被纏,掙扎不得,那隻拎著大英左相的手也分毫不松力道,強行而握,指頭似是都要大力捏斷一般。
驟風,白綾,飛躍……
這一幕幕落在眼裡,熟悉莫名,思緒也是起伏翻騰,平息不得。
待得整個人被白綾拉上那處土丘,光線頓時被土丘上那些密集的樹木徹底掩蓋,漆黑一片,鳳瑤眉頭緊鎖,目光緊緊而掃,奈何黑沉之中,看不清任何,卻是不久,腰間的白綾突然減卻了力道,她整個人也從半空跌落,而後,噌涼的脊背頓時撞入了一方瘦骨嶙峋的胸膛,霎時,一道熟悉入骨的清淺墨香驟然盈鼻,頓時猶如有種魔力一般,卸卻了她滿身的驚疑與震撼。
“鳳瑤。”
平和溫潤的嗓音,突然在後脖響起,略微卷著幾分醇厚,但更多的,則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