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微動,話鋒也稍稍一轉,“你許是將事態想得過於複雜了。本宮問你這些,並非是想作何,僅是想了解你主子,從而對他好罷了。本宮與你主子的關係如何,許是不需為你好生解釋一遍吧?”
這話,她脫口的語氣終是夾雜了幾分威儀甚至威脅。
然而即便如此,伏鬼仍安然靜立,頭也不抬的剛毅堅定道:“屬下不怕皇上責罰,屬下,僅是怕皇上對屬下失望。屬下跟隨皇上這麼多年,歷來忠心不二,與皇上的主僕情分也是極為強厚濃烈,是以,屬下如今想通了,僕終究是僕,只需照著主子的命令做事便是,而主子不喜之事,僕人自當不可去做。”
鳳瑤眼角一挑,心口一沉,倒是被他這話極為不喜。
“你且要清楚,本宮是想幫他!你對他衷心自是極好,但也不可愚忠,若不然,你並非是在輔佐他,也並非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伏鬼恭敬道:“至少此際,屬下以為,屬下若不多言皇上的是非,屬下是在真正忠皇上,也是在讓皇上心底順暢,更不是在愚忠。”
這話入耳,鳳瑤面色越發一沉,連帶瞳孔之中,都積攢出了幾許風雲與起伏,附帶著的,還有層層而湧的惱怒。
如今倒好,這伏鬼也不開竅了,當真是意料之外。
她滿目複雜冷沉的朝他盯著,無奈心抵得咬牙切齒。
則是片刻,伏鬼剛毅平寂的繼續道:“皇上之事,娘娘無需太過操心。皇上行事皆喜步步為營,每一步的走法都是深思熟慮,是以,娘娘無需太過為皇上操心。想來在皇上眼裡,娘娘安好才是最好,甚至這一路上,皇上也明明可全然不顧娘娘之意而急速策馬前行,卻因有娘娘之意,是以才對娘娘妥協。屬下跟隨皇上這麼久,從不曾見皇上對誰人妥協過,除了娘娘你,是以,皇上對娘娘深情厚誼,想來諸事都是會自動與娘娘商量,以免惹得娘娘不悅,但若皇上有其餘之事不願與娘娘多說,便也望娘娘相信,皇上並非是有意要對娘娘隱瞞,而是覺得,有些事終究無必要對娘娘說,免得,將他心底的傷疤揭開,從而讓娘娘也心生不安,甚至不快。”
冗長的一席話,他說得極慢極慢,卻也極為誠懇,然而這腔話,卻仍是話中有話,竟也稍稍給人一種不曾掩飾的勸慰之意。
鳳瑤心底的複雜之意仍是無半點消卻。
顏墨白不對她坦白,這伏鬼還在配合顏墨白說話,這對主僕的口風如此之緊,想來她姑蘇鳳瑤若繼續問下去,也該是毫無結果才是。畢竟,這伏鬼與顏墨白一樣,若是當真想要藏得一事,那定然是守口如瓶,倔強堅持的不會對任何人透露。
思緒至此,一股股挫敗之意也略微上湧。
片刻之際,沉寂無波的氣氛裡,伏鬼眉頭微蹙,猶豫片刻,再度道:“皇上對娘娘的心意,歷來都坦誠之至。縱是偶爾有所心事,但也望娘娘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娘娘好,又或者,是不願揭開某些傷疤而已。屬下之言只能到這裡,不可再說,也望娘娘能體恤屬下,莫要再問。”
鳳瑤並未回話,神色幽遠起伏,複雜深邃。
待得再度沉默半晌,她唇瓣一啟,終是再度出聲,“此事你若不願多說,本宮自不為難你。但,方才你家主子說,東臨蒼今日這般幫忙,是為了他孃親。本宮便問你,你家主子,東臨蒼,還有東臨蒼他孃親這三人,究竟有何淵源,怎東臨蒼幫你主子竟是在為了他孃親?”
這話入耳,伏鬼眉頭又是一皺。
鳳瑤深眼凝他,兀自沉默,待得片刻,伏鬼終是再度道:“此事,屬下不知,娘娘可直接問皇上。”
是嗎?
方才還說他不願摻和這些,不願再做讓顏墨白失望惱怒之事,而今倒好,大抵是心頭已是多長了個心眼,此際便用‘不知’二字來全然應付她的話,也免得她再對他糾纏。
鳳瑤面色越發而沉,心底一派通明,明白之至,各種思緒也在心底沸騰上湧,嘈雜交織,心境,也莫名低落緊烈,渾然派遣不得。
待兀自沉默許久,她才稍稍回神過來,低沉道:“本宮知你忠心,但將某些事告知本宮,也並非是在不忠。本宮也是想你家主子好,想真正幫他護他罷了。”
“屬下知曉。但娘娘最好是護著你自己為好。畢竟,主子將你看得重,只要娘娘一切安好無虞,主子便也可安心的去做他的一切。”
這話入耳,所有起伏排揎的後話,終是被伏鬼這話全然抵了回來。
她神色也抑制不住的變了變,目光在伏鬼身上逡巡半晌,卻終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