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態極好或是其它之故,三人之中,就他成日欣悅,心情最為輕鬆。
鳳瑤強行按捺心神,抬手緩緩將烤魚接過。
他雙眼裡漫著高興之『色』,炯炯有神的將鳳瑤凝著,“長公主快吃。”
他一直立在鳳瑤面前,有意要盯著鳳瑤吃上一口烤魚。
鳳瑤無奈,這些日子也已習慣了柳襄的路數,僅是稍稍垂頭咬了一口烤魚,緩緩咀嚼,隨即緩道:“好吃。柳襄,你手藝越是精湛了些。”
他面上的笑容越發濃了一些,正要言話,東臨蒼已低聲而道:“可有在下的份兒?”
柳襄斜眼朝東臨蒼掃來,“東臨公子可自行烤,那葉子之上,還有幾條魚。”
“柳公子不願為在下烤?”東臨蒼眉頭一皺。
柳襄輕笑一聲,再度將往日之事拿出來說,“當初在大英宮中,你讓我去毒獅子,差點害我喪命。如今我對你既往不咎,東臨公子該是知趣。”
東臨蒼深眼朝柳襄望來,仔細掃望,卻終究未再言話。
日子,平靜似水,卻也平淡得極其壓抑。
山谷中野獸不多,是以大多時候是以烤魚充飢,縱是將魚吃得已然煩膩,卻為果腹,仍得努力嚥下。
東臨蒼與柳襄仍是每日都得槓上幾句,鳳瑤則喜沉默,坐在洞中或是山丘上便會發呆許久,久得身旁之人喚她,才能稍稍回神。
往事難追,她也不想再去多加會意。
她如今,僅是發了瘋的想出去,想去見顏墨白。
她不知顏墨白究竟怎樣了,也不敢去想象他會有恙,她只是一直在期盼,一直在想念,想著她能極快的回到顏墨白身邊,且憑東臨蒼的判定,當初乘著竹筏順流而下,此處離大旭的青州河也該不是太遠太遠,是以,當時讓黑鷹傳走的衣帶上,她便寫下了青州相見的字跡,也不知顏墨白是否收到,是否,會如約的在青州之地等她。
越想,越是發呆,整個人,便也越發變得抑鬱。
翌日,天『色』朗然,陽光傾灑。
她也再度坐在了山丘的野花叢上,呆呆的坐著,她不知此際能幹些什麼,只求倘若黑鷹帶人來,盤旋在頭頂上空之際,能第一眼看見她。
只是,一日過去,黃昏又是如約而至。
這時,守在她身邊的柳襄突然出了聲,“自打入了這山谷,長公主從不曾笑過。便是當初從重傷中緩過來,真正的活過來,長公主,也從不曾,笑過。”
是嗎?
鳳瑤稍稍回頭,目光下意識的朝柳襄落來。
今日東臨蒼得去山谷中採草『藥』,是以此番陪伴她的是柳襄。
她不知此際該如何回柳襄的話。只是心思太過壓抑與沉重,不願將心頭的疼痛與抑鬱拿出來言道。
奈何柳襄本是聰明之人,此際卻突然有意要故作不知的刨根問底,待得片刻之後,他稍稍沉了嗓音,再度問:“長公主可是未有半點的高興?可是想急切的離開這山谷,即便柳襄在長公主身邊成日陪伴,長公主,也不覺半點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