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鬼怔了一下,面**瀾,並未言話。
“百里堇年可尋見了?”待得片刻之後,顏墨白低啞著嗓子再問。
伏鬼斂神一番,搖頭道:“還未尋見。”
“終究是東臨世家的人,差人好生去尋,便是死了,屍體都得運回東臨世家。也算是,還東臨蒼之恩。”
伏鬼神『色』微動,垂頭下來,極是認真的道,“屬下知曉了,皇上放心。”
顏墨白緩緩點頭,蒼白的面『色』依舊脆弱得令人心疼,縱是嗓音嘶啞難耐,猶如從喉嚨中強撐著擠出,奈何他仍無休息之意,僅待伏鬼的話稍稍落下,便再度出聲道:“公孫一族……如何了。”
“大英太上皇當時以公孫一族為質,將公孫一族之人嚇得人心惶惶,如今公孫一族已是脫險,且也讓人將他們全數送回了國都城內,此際幾日過去,公孫一族之人的心境已是平復過來,前日,倒也還有公孫一族之人送信而來,說是……皇上您的外祖父,想見您。”
伏鬼緊著嗓子如實的道了話。
顏墨白勾唇悵惘而笑,“見面已無任何必要,不過是言道陳年舊事,哭哭啼啼罷了。往日之事,終究成天大笑話,我顏墨白一直堅守著要復仇,到頭來,卻是逆天糊塗一場,呵,公孫一族之人,朕已不願再見,往事,也已無意再提,且吩咐下去,差公孫一族年輕之人入朝為官,總守著百年世家的名聲而無任何官場庇護,也不怪當初大英皇族對公孫一族欺到頭上來。”
伏鬼恭敬道:“是。”
顏墨白似是累了,稍稍合了閤眼。
伏鬼略是小心的掃他一眼,猶豫片刻,低道:“皇上可是累了?不如先好生休息。”
顏墨白搖搖頭,薄唇微啟,再度出聲,“許儒亦。”
許儒亦一直俯首在地,一動不動,乍聞這話,身子微微而顫,“微臣在。”
“大旭之事,朕已瞭然。今夜之際,朕便領人去得大旭營救。”顏墨白再度沙啞不堪的道了話。
伏鬼面『色』陡變,“皇上要親自去?此事望皇上三思,皇上身子……”
“破敗殘缺之身,對付大齊倒是綽綽有餘。”顏墨白再度回了話。
伏鬼後話微噎,急忙再道:“屬下不是此意,屬下是擔憂皇上的身子……”
“朕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且去將墨玄喚來,朕有事對他交代。:”顏墨白再度出聲打算。
伏鬼的後話終究全然噎了下去,滿面複雜與擔憂,卻是突然道不出話來了,只得沉默片刻,便恭敬應話,轉身迅速離開。
待得伏鬼徹底走遠,顏墨白才朝許儒亦繼續道:“你也不必跪著了,起來。”
許儒亦滿眼厚重,極為認真點頭,緩緩起身,只待目光下意識朝顏墨白落去,卻不料他正望著他,此番待他抬眼,兩人目光便這麼恰到好處的對上。
許儒亦微微一怔,卻是片刻之際,忍不住低沉嘆息,“微臣無用,終是未能守好大旭,讓大周皇上費心了。”
顏墨白卻勾唇而笑,面『色』幽遠涼薄,並未出聲。
許儒亦滿心嘈雜,本是有許多話相遇顏墨白言道,奈何此際突然之間,思緒層層的開始凌『亂』與翻湧,到頭來,竟是一字一句都無法多餘的道出。
他終究是個失敗懦弱之人,無能之至,是以才會求到顏墨白頭上來。但凡他許儒亦當真能耐,又豈會被大齊之人鑽了空子。
“大齊蟄伏這麼多年,突然一躍而起,自是讓人防不勝防,你失守大旭,也是正常,無需太過自責。”僅是片刻,顏墨白低啞道話。
許儒亦猝不及防一怔,心口驀地跳了幾下,落在顏墨白麵上的目光也染了幾許不可置信。
從不曾想過,顏墨白會反過來這般寬慰於他。印象之中的顏墨白,傲然,腹黑,談笑間便會執掌一切,如此之人,往日在大旭可是從來都不曾將他許儒亦放於眼裡,而今之際,竟是能屈尊降貴的與他這般言話。
莫不是,失去鳳瑤對他打擊太大,連帶心『性』都徹底轉變,甚至連帶滿身的稜角與鋒芒都開始徹底的磨平,再無往日那般『性』情囂張,恣意而為之勢?
思緒至此,卻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無奈。
終究還是因為那個女子,顏墨白痛心疾首,『性』情而便,但他許儒亦,又何嘗不是悲入骨髓。
“許是一開始,朕便錯了。也許當時狠心一些,不曾與鳳瑤坦明心意,不曾將她徹底捲入這場天地浩劫,如此,許是這會兒,鳳瑤仍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