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難受,甚至似有萬蟲在順著那傷口之處撕咬,酥酥.麻麻,一抽一緊,極是怪異慎人。
只是即便如此,滿身的霸氣與傲然卻不允他畏懼與崩潰。
他僅是陡然抬眸徑直迎上顏墨白的眼,咧嘴而笑,似要有意爭一口氣的在言語之上對顏墨白重創一般,乾脆直白而道:“是又如何!”
顏墨白不為所動,似是未將他這話聽入耳裡,神情分毫不變,只是薄唇一啟,幽遠平寂的再問,“我孃親入得楚王宮後,你也曾在楚王宮辱過她。”
太上皇冷哼一聲,“孤在楚王宮不是辱她!是她對楚王生得好感,孤……”
“如此說來,太上皇當時的確去過楚王宮。”顏墨白幽遠平寂的打斷了他的話。
太上皇噎住後話,血『色』的雙眼將顏墨白凝著,片刻之後,咧嘴冷笑,“是!”
“楚王宮後來的寵妃,也是你差人送給楚王的?為的,是讓她與我孃親爭寵。”
“是!你孃親對楚王生得好感,孤豈能讓她愛上楚王,楚王本是意志不堅之人,送個女人便如狼似虎撲了上去,更還深深愛上!是楚王負了你孃親!可恨是那女人竟敢動你孃親,惹月牙不得已的焚宮逃走,連孤都不知其下落!後來待孤尋得她,她已是……睡在了墳冢裡!”
顏墨白麵『色』依舊無波無瀾,嗓音幽遠,“楚王寵姬害了我孃親,你如何不殺她後快?”
太上皇冷笑道:“殺她?她犯下之罪,何能殺她便能了事?孤讓數十流浪之人強奪於她,誕下的孽子也非楚王親生,孤讓她日日活在蟲蠱與噩夢之中,孤讓她外表風光,實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孤怎捨得讓她死!害了月牙的女人,怎能這般容易死!”
“當初我孃親的屍首,也是你盜走?”
顏墨白平靜如初的再問。
“是又如何?是孤親自帶她走的。那日傾盆大雨,孤將她放在玉棺裡,棺木裡擺滿了金器香料,讓她肉身不腐。孤為她設立禁宮拜月,日日用童子之血為她保持肉身,只要孤將她引魂成功,她便能徹底活過來!在她未醒來之前,孤不能死,孤必得長生不老,要看著她醒來,要讓她徹底醒來,孤這回絕對不會再讓她走,孤會親手為她編造一個金絲籠子,將她關在裡面。孤要讓她一直陪伴在側,哪兒都別想去!哈哈,哈哈哈……”
“當初我年幼,你為何不將我一併殺卻?”
顏墨白對他這話似無半分動容,沉默片刻,再問。
大英太上皇收住冷笑,惡狠狠的望著顏墨白,“孤當初不確定你真正血脈。孤當初也的確是想殺你,讓你去陪著月牙,月牙便不會孤單。奈何孤在青州接你孃親那日,孤忘了,孤忘記殺你了,倒還留了個禍害,後想起你來,差人尋你,竟被東臨世家之人差人暗中阻攔,孤次次遣出之人,皆有來無回,直到,你毀了楚國,那時,孤便知道,你小子絕對沒死,你小子終究還是回來了,回來復仇了!月牙的好兒子啊,當真如她的『性』子一樣,膽大包天,不屈不服呢,孤當初在楚王宮那般要帶走她,她竟以死相『逼』呢,這等烈『性』,你小子身上也有,只可惜,你不像孤,一點都不像,但凡你有一星半點像孤,你此際,便不會問這麼多,直接殺孤,呵,呵呵呵,虎子,虎子,你不像孤,不是孤的兒子,不,不,你是孤的兒子,月牙給孤生下的兒子,月牙愛孤的,孤一直都知道,若不然,她不會生下你,她不會生下孤的兒子,她是愛孤的,愛孤的!”
說著說著,他似中了魔怔一般,竟還是詭異猙獰的又哭又笑。
鳳瑤看得渾身發麻,滿心荒涼落敗。
立在一旁的東臨蒼忍不住嘆了句,“孽緣。”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似是仍未入得顏墨白耳裡。
他像是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條一條的,再度對太上皇開口,“所有的因果,皆因你而起,如今,太上皇可有半點後悔?”
太上皇陡然回神,精神也格外大好,惡狠狠的朝顏墨白凝著,“孤當然後悔!後悔今日沒能一劍殺你!就那麼點的惻隱,竟是讓你毀了極樂殿,滿盤皆輸!是你讓月牙回不來了,孤一生的心血葬送於此!你這孽子,孽子……咳咳咳。”
因著太過激動,氣息不勻,他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顏墨白終究是一言不發,扣在他脖子上的手也逐漸松卻,任由太上皇脖子上被指甲扣過的傷口越發黑血大溢,他猶如在看一件毫無生命的擺設一般,低沉無波的問,“可想要解脫?”
太上皇咧嘴而笑,唇齒皆是鮮紅,“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