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這才停下動作,抬眸將顏墨白掃了一眼,而後便心生微動,終是想起百里堇年來,隨即轉眸一望,則見百里堇年正站在不遠之處,佝僂著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似在大肆的喘氣。
“皇上可有法子開啟這牢門之鎖?”鳳瑤眉頭微蹙,終是不曾對百里堇年說些關切之言,而是開門見山的問。
百里堇年這才略是艱難的抬眸朝她望來,卻並未多看,目光也僅是在她面上掃視一眼,便已挪向了顏墨白牢門的鎖,沉思片刻,僅道:“在下僅能試試。極樂殿的鎖,都該是極好,若無鑰匙的話,皆難以開啟,是以,在下僅能試試。”
嗓音一落,這才逐漸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極是艱難的挪來。
只是他速度極慢,短短的一截路,他半晌都走不過來,鳳瑤略是焦急,終是上前過去將他扶住,卻待雙臂剛剛攙上他的手腕,他似如灼到了一半下意識將手抽開,卻因動作太大,整個人都踉蹌不穩,最後跌倒在地。
鳳瑤怔了一下,他卻似如不知痛一般急忙嘶啞不堪的道:“在下無妨,不必瑤兒姑娘攙扶。”
說完,強行掙扎著起身,嘴角竟又開始稍稍溢位了鮮血。
鳳瑤深眼凝他,暗歎一聲,只覺這百里堇年雖為傀儡,但終究也是大英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以,正是因為他乃大英的九五之尊,歷來高高在上,何曾如此的狼狽不堪過,自然也不想她這外人見著他這般模樣,再加之他終究是男子,滿身志氣,自也不喜在女子面前孱弱,是以,大抵是正是因為這兩個原因,這廝,才突然想志氣一回,在那依舊是國之帝王的顏墨白麵前志氣一回,突然間,便牴觸起她的攙扶來。
鳳瑤心頭瞭然,也未再勉強他,僅是稍稍放緩了嗓音,低道:“有勞皇上再堅持堅持,多謝了。”
百里堇年一直垂著頭,稍稍點頭,隨即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顫巍巍的開始繼續往前。
因為知曉鳳瑤焦急,他足下也行得稍稍比方才快了些,只是雙腿卻越發不穩,身子更是搖晃踉蹌,這一路,他幾乎是在卯足勁兒的極速往前,待得終於要即將摔得地上,卻是身子倒下之際,他一手勾住了牢房的木欄,終究是穩住了身形。
鳳瑤看得心緊,卻並未言話,僅是快步過來,站定在百里堇年身邊。
百里堇年也不耽擱,當即握起了鐵鎖,開始仔細打量,只是這一打量,他目光便像是定在了鐵鎖上,整個人也一動不動,似在出神。
鳳瑤等了片刻,眼見百里堇年仍無動作,她心憂的朝牢房內仍也是一動不動滿身淡定的顏墨白掃了一眼,忍不住低沉道:“皇上若是也無開鎖之法,便讓本宮來繼續強行劈開這鎖,或者,劈斷這牢房的木欄也可。”
“當初百里流楓曾說過,極樂殿最為堅不可摧之地,除了極樂殿大殿,便是這極樂殿地牢。地牢雖看似以木欄而隔,實則,則是這些木欄的中間且釘入了玄鐵。瑤兒姑娘若執意震斷這牢房內的木欄,也僅僅只能震斷外面的木欄罷了,但木欄內釘入的玄鐵柱,你則是震不斷的。”
不待鳳瑤尾音全然落下,百里堇年便出了聲,說著,稍稍抬眸朝牢內軟塌坐定著的顏墨白掃了一眼,繼續道:“再者,若是這牢門之鎖極容易被劈開,亦或是這牢房的木欄極容易被劈斷,憑大英太上皇的身手,又豈會真正被困於此逃脫不得。”
鳳瑤面『色』一沉。
牢內的顏墨白則微微而笑,略是懶散慢騰的道:“大英皇上倒是分析透徹,也是個明眼之人。”
“大周皇上過獎。”百里堇年回了話,目光重新凝在手中的門鎖上,仔細打量。
顏墨白繼續道:“朕最初困於此地之際,的確有心劈開鎖,也有心震斷木欄,只可惜,兩種法子皆已試過,開啟不得。便是在下身上套著的這把鎖,在下也無法掙開。如今大英皇上極是來了,便好生思量,想想解鎖之法,待得朕出去了,只會如你所願,達成你所有念想。”
百里堇年低啞道:“大周皇上都已自身難保,怎還能達成在下的念想?你我如今,不過彼此彼此罷了,誰都好不到哪兒去。在下如今幫你,不過是看在瑤兒姑娘份上罷了。”
顏墨白眼角一挑,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出,隔壁牢房內的一人突然出聲,“若不是大英太上皇使詐,故意差人扮作大旭長公主的模樣欺瞞大周皇上,惹大周皇上心急之際入得陷阱,若不然,大英太上皇豈困得住大周皇上。”
說著,嗤笑一聲,“呵,這麼多年了,那人的手段依舊未變,雖是身為君王,行事分毫不願光